第63章(2 / 3)

如果那幫富爾人能活下來一個就好了,k暗自有些嘀咕,二十多個人全部被殺,真是駭人聽聞的殘忍。在這樣的兇手麵前,人總有種麵對野獸的懼怕,這女人是天生的殺手,殺了這麼多,她看起來居然還很安詳。也許,應該借用一下勞勃的刑房……但這並不妥,拷打李竺會讓他也顯得狼狽,而勞勃的英語很好,他很可能會親自監聽,不,現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和陌生人談論那個隨身碟。

「這裏是兩百萬。」

他把箱子遞給勞勃,「一分不少,不過,還是歡迎你找人清點。」

勞勃肯定對這數目已經心中有數——一個箱子能裝多少美鈔是有定論的,他不滿地說,「不是說好五百萬嗎?」

「兩個人五百萬,一個人就隻有這麼多,把男人帶來,剩下的三百萬就是你們的了,我建議你們現在就開始找。」k說。

這話很公道,再說他也的確帶了錢來,勞勃咕噥了幾聲,k禮貌地要求,「我可以和她單獨說幾句話嗎?」

帶著錢他就是老闆,勞勃目前好像還沒翻臉的打算,他退出去合上門,不知有沒有走遠,k不管他,走向李竺,在她身邊坐好,用商量的口吻問,「我們是客氣點,還是粗暴一些?」

「什麼是客氣點?」

k客客氣氣地問,「他在哪裏?」

李竺笑了,這女人笑起來是有點迷人的,有些女人會因為戰火和風沙變得憔悴,另外一些女人,鮮血讓她們變得更美,李竺就是這樣的女人,你知道她做了什麼事以後,就會體會到這笑容中所帶著的諷刺,諷刺中蘊含著的危險,和危險中的暗藏的美。「那不客氣的呢?」

k甩了她一耳光,把她的臉甩得偏過去,「他在哪裏?」

李竺又笑了,她舔舔唇角流下的血絲,「我不知道。」

「說謊。」

「沒有說謊,真不知道。」

這種對話毫無意義,k其實看得出來,李竺並沒有說謊,但他也不相信她告訴勞勃的故事。「你和傅展是一起離開瓦爾哈村的,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那裏,那晚發生了什麼事?」

「很簡單,我們本來想乘摩托去最近的城市,搶一輛車,去喀士穆找大使館求助。」李竺說,她的唇角被打裂了,一直往下淌血,也許很痛,但她毫不在意,繼續往下說,「但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那幫人,兩個人誰都跑不掉,所以我被留下來,傅展繼續往前走,我不知道他現在到了哪裏,我猜想他也許還沒那麼快到喀士穆。」

以甦丹的路況來說,這猜測很合理,k不禁皺眉,「隨身碟呢?」

「和他在一起。」

「他就這麼丟下你了?」這不合理,「我以為你們正處在熱戀中。」

那含義豐富的笑容又出來了,「他為什麼不能丟下我?你以為傅展是什麼樣的人?」

在逃亡前,他們確實沒有太密切的關係,當他必須要選擇的時候,傅展為什麼不能拋下她?k也不禁被問得無言以對︰是啊,他憑什麼?他在想什麼,他該不會以為傅展會為了救李竺回來把隨身碟給他吧,那他又何必還要先走,這有何意義?

李竺眼裏浮出笑意,像是無聲的嘲笑,這讓他很不舒服,k幾乎有幾分狼狽的惱怒——作為一個階下囚,她的膽子確實太大了,即使隻有他們兩人,並無旁觀者,他依然難以遏製地感覺到了自己的遲鈍與愚蠢。

「你不該這麼傲慢的,」他說,不僅僅是為了給自己找點麵子,這也是真心的不解,李竺沒理由這麼傲慢,拿不到隨身碟,她對他來說就已經沒用了,一個隨時會死的人不應該這麼有攻擊性,「你應該知道現在誰佔有優勢。」

「是誰佔有優勢?」沒想到李竺居然還有反問他的膽量,她斜靠在床頭斜睨著他,似笑非笑,似乎胸有成竹。k心中一動,他嗅到了機會︰任何審訊都需要交流,他希望她能多說一些,至少,這樣能讓他對他們多幾分瞭解。

「難道你還有不同的見解?」他不動聲色地說。

「我會觀察。」李竺講,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動人的笑意,雖然是階下囚,但姿態卻有些睥睨。「——你帶了錢來,200萬美金的钜款,卻沒有隨從,你們的人手正在短缺,你不得不親自出馬。在我聽說新聞的時候,關於CIA以權謀私的事件正在發酵,讓我猜猜,接下來出了什麼事?各大媒體就像是見到血的蒼蠅,追著你們這個秘密行動小組不放。國會展開對局長的質詢,而局長聲稱自己對此事一無所知,壓力層層下放,現在,你正處於漩渦的中心,沒人願意甘冒奇險再給你支援,而在背後支持你的大人物也正袖手旁觀,除非你拿到隨身碟才會施以援手,否則,這口黑鍋將會毫無保留地扣到你頭上?」

她沒有理由知道這些事,打從她被抓以來就接觸不到任何報紙與電視,但李竺的口吻卻在k的表情中越來越肯定,她的笑意也越來越盛,這女人沒經受過任何專業訓練,但此刻,她太咄咄逼人,這讓k更加惱怒——他越意識到自己的虛弱就越難堪,越難堪也就越憤怒。「勞勃對你缺乏尊敬,他是不是也猜到了一點?你已經不再有完備的戰術小組在背後支持了,更沒有動用稜鏡的權限,現在,你有什麼,剩餘那五百萬美元的經費?CIA的名頭?指望靠這兩個籌碼在沙漠裏抓到傅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