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調查的深入,案件卻越來越複雜,從簡簡單單的人族殺人焚屍案變為了如今牽扯人族、河絡兩大種族以及天羅的詭異謎團。
“抱歉。是我向純狐秋透露了你的信息。”程安武有些尷尬,他的初心確實是想將陸塵從暗流中抽出來,但實質上依舊是出賣了他的信息。
“別婆婆媽媽了。都是命運使然。若不是我找你調查天羅,你也不會找到這位純狐秋堂主,既然找到他,以他的手段和心機便不可能繞的過了。”陸塵苦笑著搖搖頭,“老程,盡量與天羅保持距離,我們與他們不同,也上不了同一條船。”
程安武輕輕點點頭。他何嚐不知道天羅的可怕,那是群可以攪動九州格局的瘋子,在天羅的概念裏,朋友是根本不存在的,利益才是永恒的。但對程安武來說,在黑市這條路上,想繼續闖出名堂,天羅是永遠也邁不過的檻兒。
“總而言之,這件事還是要好好感謝你。既然你給搭上了線,後邊也自然少不了麻煩你了。隻是最近時間有限,豬肝麵隻能過些日子請你吃咯。”陸塵說。
“好好顧好你的狗命!要死也等請我吃碗麵再說!”程安武目送陸塵離開密室,衝他喊道。
走在青石黑市前往殮房的路上,聞著撲麵而來的牲畜味道,陸塵卻越發覺得輕鬆,那是種獨屬於人類社會的氣息,祥和溫暖充滿生氣。在每個獨處的夜裏,合上書卷,他也總在想,要不然就躺平算了,每天找個小攤喝喝酒,吃豬肝麵,或者找個牲畜商隊打打雜,跟著大船遨遊九州,簡直是太美的生活了。
但現實又總會無情的將他從美夢中拉回來,這個美好的人類社會又充滿了各種不公,小販會被惡霸欺負,行商也會遭遇山賊的劫掠,年少有吃不上飯夭折者,年老有無處安家曝屍荒野者,這些他陸塵都看不下去,他能毫無壓力的接受這個世界貧富有別,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普通百姓不能無疾而終,總有種“為生民立命”的責任感。
所以,陸塵是注定躺平不了的。
殮房中,施簡正埋頭研究著屍體,見陸塵進來,他小跑兩步俯身提起地上的籠子,籠中有一抹雪白色跳來跳去,正是施簡培養的靈狐。
“你來得正好,靈狐剛剛睡醒。”施簡將靈狐從籠中取出遞給陸塵,“記得及時給它添飯,餓肚子的靈狐肯定會罷工的。”
“真想不到這小家夥的鼻子比狗還靈。”陸塵把玩著手中的靈狐,讚歎道。
“咻咻咻咻……”靈狐在手掌裏叫著,似是想掙脫陸塵的手掌。
“它可聰明著呢!讓你胡說八道,把它惹生氣了吧!趕快道歉,否則指不定把你領到哪裏去。”施簡無奈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靈狐大人!是小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靈狐肚裏能撐船,就原諒小的吧!”陸塵趕緊奉承地說。
這隻機智的小靈狐果然安靜下來,誌得意滿地伏在陸塵的手掌裏。
施簡走過來給陸塵的腰間係上口袋,這個空間很大但口子很小的袋子便是路途中靈狐的安身之處,裏邊足以盛放靈狐一天的口糧,口袋內壁縫有多個小階梯,可以幫助靈狐更舒適的探頭帶路。
“果然還是你細心啊!這麼精細的玩意兒全宛州估計也隻有你施簡才能做得出。”陸塵不由得讚歎。
“路途上小心,遇到戰鬥記得先放走靈狐,口袋中有特殊的香囊,它會找回來的。”施簡囑咐道。
陸塵輕輕點點頭,拿出上次的碧落果放到靈狐鼻子前,小家夥輕輕嗅了嗅,便跳出口袋徑直地向東北方跑出數米。靈狐嗅覺極強且智商很高,在施簡的特殊培養下,可以嗅到百裏內的特定氣味,一旦確定方位,靈狐便會向著這個方向奔跑數米,指引主人確定追蹤方向。
兩人拱手告別,見陸塵快步跟上來,靈狐再次熟練地鑽入口袋中,伸出小腦袋四處打量著,陸塵則不再猶豫,快速向著青石北城門奔去。
城門校尉處有為各處官差準備的馬匹幹糧,凡是官差需外出辦案者均可領用,陸塵與城門校尉極為熟悉,更是得到批上好的馬匹和足夠三日的口糧,時值中午,他索性蹭了頓校尉的便飯,便就匆匆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