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篇 十四畫(2 / 2)

“掙”的獲取義也起於近代,元曲《漢宮秋》的“掙下這等基業”便是一例,武漢話用於“支撐”、“擺脫”,如排大便困難說“用力掙”、“掙不出來”、“掙出來了”,還有“把繩子掙斷了”。

有一篇談兒戲的文章說:“不知是誰偷來了他娘捂飯的洋火(火柴).點燃了荒野的枯草。”

其中的“捂(wu)”字是信手拈來的別字,很難理解。其實,文獻中早已用了“舞”字,比較恰當。如《儒林外史》裏就有“你們各家照分(份)子派,這事就舞起來了”(第二回),“眾鄰居一齊上前,替他抹胸口、捶背心,舞了半日,漸漸喘息過來,眼睛明亮,不瘋了”(第三回)。章炳麟《新方言》卷二:“廬之合肥,黃之蘄州,皆謂作事曰舞。”《史記·汲鄭列傳》裴駟集解引如淳曰:“舞,猶弄也。”

所以,武漢話裏“燒火舞飯”、“舞菜”、“舞了半天舞好了”、“舞壞了”、“瞎舞一氣”的寫法都合適。並且都可以換成“弄”,證明如淳所說的“舞,猶弄也”很準確。

鼻屎

2005年,台灣報刊傳出當地政壇2004年十大“名言”,其中之一是“新加坡鼻屎說”9月27日,一名“獨”派政客,由於新加坡政府官員說了直話,便誹謗新加坡“不過是一個鼻屎大的國家”,立即遭到輿論的譴責,權威人士認為這句話反映了台灣某些政客素質低下、不理智。

“鼻屎”是個方言詞,武漢話裏便有。所指的是幹鼻涕(就是北京說的“鼻牛兒”);還比喻最差的牌(有的方言寫作“閉十、別十、憋十”等).是據音寫的別字,並沒有跟鼻屎掛起鉤來;此外,有的方言,像福州,“鼻屎”另有一個比喻義——一丁點兒,“鼻屎”論就是用的這個比喻義。

看起來,武漢的“鼻屎”,跟福州、台灣等地的“鼻屎”,意義是相通的。所謂“鼻屎大的國家”既是小國,“當然”也是“無用”的,可以隨便對待。

瘟症

《躋春台·賣泥丸》:“武康縣內多瘟症,包我此去賺萬金。”又:“我帶得有丸藥,能治諸般瘟症,何不拿一粒去用薑湯水化服?”

《(躋春台)方言詞語研究》釋“瘟症”為:瘟疫,傳染病。並指出《三俠劍》、《蜃樓誌》、《歧路燈》、《續金瓶梅》等書中也有“瘟症”一詞。

武漢即把傳染病稱為“瘟症”,包括急性熱病(中醫稱“瘟病”)和“流行性急性傳染病”(普通話稱“瘟疫”)。

精嗝鬼叫

武漢報紙載文提到有人突然“驚昂鬼叫”,意思是大聲喊叫,而且急迫,還帶有一定的情緒——這裏認為是“驚”。

武漢一向有這樣的四字語。但仔細玩味一下,這四字語帶的情緒,並不限於驚,還有怕、恨、氣、急、喜等。所以,這個“驚”字用得並不妥當。再說,一般四字語,往往是聯合結構,也就是說,前兩個字跟後兩個字的語法形式相同。而這裏的“驚嗝”是偏正式,“鬼叫”是主謂式,卻不一致。那麼,該是什麼字呢?

通常,聯合結構的相對應的部分,是對稱的,或相同,或相反。跟“鬼”對稱的jin(陰平).隻有一個“精”——妖怪,如狐狸精、蛇精、虎精、白骨精等。

所以,寫“精喁鬼叫”較妥。正如通用成語“鬼哭狼嚎”、“神出鬼沒”、“妖形怪狀”、“天怒人怨”、“鳶飛魚躍”、“狼吞虎咽”一樣。

褡褳袋(子)

漢劇《張大亮做媒》裏有一條歇後語:“孔夫子的搭粱袋——是書(輸)。”其中的“搭梁袋”,按規範寫法該是“褡褳袋”。

查《現代漢語詞典》,“褡褳(兒)”釋作“長方形的口袋,中央開口,兩端各成一個袋子,裝錢物用,一般分大小兩種,大的可以搭在肩上,小的可以掛在腰帶上”。(摔跤運動員所穿的一種用多層布製成的上衣也叫這個名稱。)

褡褳較早出現在元代文獻裏,如康進之《李逵負荊》寫作“褡膊”,《明史·輿服誌三》寫作“褡搏”,《金瓶梅詞話》和《西遊記》寫作“褡連”,現代文獻多作“褡褳”(如李劫人《死水微瀾》、老舍《斷魂槍》),也有寫作“褡聯”的(如碧野《沒有花的春天》)。

湖北稱“褡褳袋”或“褡褳袋子”,自有特點。詞形當依照《現代漢語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