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岩是等三叔公走後的第二天出發的,在出發前還接了一個電話,自稱是村裏麵的村支書,在電話裏那是百般的感謝,然後又說什麼蘇岩是村裏的驕傲等等等等,後麵又小心翼翼的說村裏麵想來人看望一下蘇岩,弄得蘇岩有點哭笑不得,心想這是把自己當德高望重的老人看待了。被蘇岩拒絕了之後對方還有點堅持不放棄的感覺,直到蘇岩說要去深圳出差才作罷,完了還再三邀請蘇岩倒村裏榮歸故裏,那態度就像小學生見了自己的班主任老師一樣。隻是不知道當他們了解到自己注定要坐冷板凳時,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深圳火車站,蘇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站裏麵擠了出來,盡管不是特殊的節日或者時段,但改革開放剛搞沒多久,無數的人還是想來這裏碰一下運氣,看有什麼錢賺不,因為大家都窮怕了。
蘇岩下車時已經有點站立不穩,這十幾個小時的車真有一種要人命的感覺,其實從江南到深圳的距離並不算遠,算上去也就是不足一千公裏。聽上去很嚇人,但蘇岩知道,到了後世高鐵開通後,也就三個小時的樣子。隻是這個時候大多還是綠皮火車,那速度真的慢得可以。
在火車出站口,蘇岩見到了一個舉著大牌子的人在門口不停的朝出站口這邊瞧,上麵用毛筆寫著“蘇岩”兩個字。蘇岩正愁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人呢,這人就送上門來了。所以他走上前去,對著舉牌子的人說道:“您好,我就是蘇岩,從江南來的,請問,您是來接我的嗎?”
緊接著,蘇岩就看到對方呆了一下,然後猛得撲了過來,把他熊抱起來,在他耳邊打叫道:“你小子搞什麼名堂,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油腔滑調了?”
蘇岩大汗,原來這位就是正主左溢,這也怪不得蘇岩,讀書時家裏窮,那個時候照相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就算關係好如他們,蘇岩手中也沒有兩人的照片。當然,畢業照片是有的,但是在那個時候,想從一張小照片上密密麻麻的的人頭中認出一個人來,基本上不可能。再說了,就算是有照片,也很難把名字和人物聯係起來。
蘇岩決定聯係這位同學的時候還心裏麵發怵,因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位左溢同學完全是陌生人,隻是日記裏有體現兩人很好的關係,所以才決定試一試,後來又找蘇媚從側麵推敲了一下,才增加了點信心。擁抱了一下,蘇岩鬆了一口氣,通電話時他害怕到時候不認得人怎麼辦,要是來個對麵不相識,那就有意思了。隻是也不可能說我已經把你忘記了,你自己來找我吧,隻有硬著頭皮來了深圳,沒想到對方舉了個這麼大的牌子在這裏。
等鬆開之後,蘇岩才有空打量一下對方,隻見對方跟自己的個頭差不多,長得也是五官端正,一臉正氣,一身西服,倒也打扮得儀表堂堂,不像是那種狡詐的人。蘇岩才有點放心,畢竟不是自己親身相處過的人,而且也有兩年多的時間不見了,誰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不過這第一印象還不錯。
左溢卻沒有管那麼多,興奮得在蘇岩耳朵邊直嚷嚷,說道:“怎麼樣,我這牌子舉得是不是很驚喜?電視上麵那些接機的人都是這麼幹的,讓人顯得很有身份,怎麼樣,是不是讓人覺得很有麵子?”
“有麵子個毛線!”
麵子跟毛線有什麼關係?左溢有點摸不著頭腦,才短短一段時間,左溢就敏銳的感覺到蘇岩與以前有所不同,當然也沒多想,這很正常,大學時候的同學在工作兩年之後自然會有所變化,以前的那種單純心態應該一去不返了。不過左溢也覺得這也是好事,以前的蘇岩可能因為家庭原因,為人比較的內向,不怎麼說話,看上去很陰沉,不像現在一樣很陽光。
兩人上了左溢的桑塔納,坐上車後,蘇岩打量了一下,笑著說道:“行啊,你小子,連車都開上了,成大人物了。”
左溢不屑的撇了撇嘴:“這算什麼大人物,有哪個大人物開這種爛車的,也就是代個步而已,在南邊,這樣的車多著呢,也就我們這些老百姓還開這樣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