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岩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旁邊的蘇媚給他解了圍:“哥,三叔公這次來是為了村子裏的事情,我們小時候經常在那裏麵捉螃蟹的那條水渠已經變成了臭水溝,村裏麵想把它清理一下,但是還少了一筆錢,找鄉裏、縣裏都沒能得到解決,所以村裏麵就叫三叔公來找下你,看你跟下麵的人有什麼關係沒,門口的門衛不讓三叔公進來,所以三叔公才找上我。”
蘇岩明白了,這肯定是當時候對自己兩兄妹比較親近的人了,所以村裏麵才會讓他來找自己,也許在村裏那些幹部們看來,自己這個秘書應該是頂了天的人物,有些高攀不上,才會讓自己這樣一個族公過來。當然,要是在往常,那是小事一樁,隻要自己開了口,無論是縣裏麵還是鎮裏麵都會給點麵子,而現在,誰又會聽自己的,隻是村裏麵又哪裏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
蘇岩看了看三叔公,隻見他的臉色並沒有因為自己沒打招呼而不悅,反倒是用比較和藹的笑容一直對著自己,見蘇岩看了過來,他咧嘴笑了一下,說道“小岩啊,我知道機關裏的人都比較的難打交道,這事情你看著辦,如果難辦就算了,我就回去跟他們說我沒找到人,不得讓你為難。”
話雖然這麼說,但蘇岩還是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出渴望,蘇岩知道三叔公對這個還是很看重的,倒不是三叔公真的有什麼集體利益為重的想法,也不是他想賺而是這事情成不成關係到他老人家的麵子。這種年紀的老人,對別的可能看得輕了,但對麵子是看得重了,像這種村裏麵的重點工程,要是自己牽頭辦起來的,那麼在未來的幾年時間,都可以在村裏麵挺起腰杆做人。
盡管自己情況不好,蘇岩也沒有把具體的情況講給他們聽,隻是告訴三叔公,自己會把這個事情記在心上,等一個月之後就會有解決的辦法。三叔公以為所謂的解決辦法是蘇岩給縣裏麵打招呼之類的,也沒多想,高興的答應了下來。其實蘇岩是想,以自己預知未來的本事,這一個月賺點錢還是比較容易的,這個年頭修一條水溝,也用不了幾個錢,到時候自己想點辦法,把這錢解決了。
說到底,蘇岩還是個好麵子的人。
解決完正事,三叔公立馬就要走,說是要趕當天的車回鄉下,蘇岩兩兄妹連忙攔了下來,不說以前那些蘇岩不知道的事情,就說這樣一個老人,好不容易來一趟城裏,也不能讓他這麼趕,蘇岩叫他安心的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坐車回去。見到兩個晚輩這麼的熱情,三叔公雖然也有點牽掛家裏麵,但還是決定留下來,不為別的,就為了回去後好吹吹牛。免得被人說什麼自己的晚輩不好,連住都沒留著住一晚。
兩兄妹見他答應了下來,趕緊去找了一家小旅館,在這個方麵蘇岩倒沒怎麼充闊氣,一方麵自己的錢也不多,這個時候正是錢生錢的時候,每一塊錢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很重要,另外一方麵,太高檔的旅館也會對三叔公產生壓力,反而讓人不自在,那就是好心辦了壞事。找到旅館交了錢後,在那裏坐了一會,蘇岩提議出去吃飯,這回三叔公不是很樂意了,說道:“這個房間就花了不少錢,到外麵吃飯又要花錢,還不如在家裏自己弄,這次我過來,給你們帶了一些菜,還有你們最喜歡吃的臘肉,我看就在家裏煮飯算了。”
蘇岩笑道:“這也花不了兩個錢,再說了,三叔公多久才能來我這裏一次,花兩個錢也是應該的,您盡管吃好喝好,免得村裏人說我不懂得禮數,背後撮我的脊柱。”
三叔公眼睛一瞪,說道:“他們敢!”
兩兄妹笑了起來,帶著三叔公來到了一家飯店。蘇岩點了四個小菜,又叫服務員上了一瓶十塊錢的酒。這年頭,大家常喝的二鍋頭,一斤裝的也就是一塊錢左右,大家常常會花上個兩毛錢買上二兩酒,這十塊錢一瓶的酒基本上相當於現在的五糧液之類的了。
看到蘇岩點了這個酒,三叔公的老臉笑開了花一樣,紅光滿麵,一方麵他是個愛酒的人,隻是沒什麼機會喝好酒,另一方麵,就是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尊重,回去也多一個談資。村裏麵最有本事的人這麼對自己這麼好,心裏的那點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等酒上來後,蘇岩給三叔公倒好了酒,三叔公小嚐了一口,臉上就浮現出了陶醉的表情。
喝酒的人一般都喜歡說話,兩杯酒下去,三叔公就打開了話匣子,從蘇岩的小時候說起,從乖巧懂事一直到長大讀書爭氣,說的蘇岩就像是一聖人一樣,那言語中的得意仿佛蘇岩是他的親身兒子一樣,不過倒是讓蘇岩知道了許多過往的往事。旁邊的人也不住的往蘇岩這桌看了過來,因為老頭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影響人吃飯還是小事,主要是他牛逼哄哄的,人家想看一下到底是什麼人物,不過在聽到蘇岩在給市委書記當秘書時,大家倒沒得別的什麼反感,畢竟要是自己家出了個這麼牛的人,那也是要到處宣揚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