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楚雲是真的有點忐忑了,他記憶中的原主似乎是自己梳頭的,但知道並注意過此事的人肯定寥寥無幾,他隻能賭楚涵陽是不知道也不會注意的那個。
萬幸的是,楚涵陽確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生出懷疑,臉上的表情反倒緩和了下來,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披散著頭發?”
“是……”楚雲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過來。”楚涵陽抬起手,示意楚雲到他身邊來。
楚雲一愣,隨即覺得兩人正站在院子裏,光天化日之下,楚涵陽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份的舉動,便邁步走了過去。
“轉過身去。”楚涵陽一邊說著,一邊將楚雲的頭發抓了起來。
楚雲立刻明白楚涵陽大概是要給他綰發,趕忙聽話地轉身,任由楚涵陽擺弄。
楚涵陽的手藝倒是比邱樂更好,三兩下就把楚雲的頭發梳成發髻,然後從自己的儲物指環裏拿出一個發冠,戴在他的頭上。
但緊接著,楚涵陽便又問道:“我聽說,你一直讓這名弟子住在你的院子,這是為什麼?”
“他那陣子總被兩個高階弟子騷擾,逼他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他不堪其擾,就向我求助,正好我那時候已經搬去靈獸園住了,院子空著,便讓他住了進來。”楚雲解釋道,“您也知道,宋京文一直派人盯著我呢,我的院子自然也沒人能夠接近,借給他避禍,也算是物盡其用。”
“你怎麼住到靈獸園去了?”楚涵陽挑眉問道。
“還不是楚原那個老家夥搞的鬼!”楚雲撅起嘴巴,“非要宋京文給我安排什麼磨練,宋京文又怕得罪我進而得罪你,就把我安排到靈獸園裏,跟靈獸們磨練去了。”
“然後你就把靈獸園的靈獸給放走了?”楚涵陽板起臉,漠然說道,“我真的開始懷疑,你其實是為了報複宋京文才放走那些獼猴了。”
“蒼天在上,我要是這麼想我就是小狗!”楚雲趕忙為自己辯駁。
“亂講!你若是小狗,我是什麼?”楚涵陽惡狠狠地瞪了楚雲一眼。
——狗爹唄!反正你又不是我的狐爹!
楚雲在心裏答道。
“好了,你也不用留在這裏看護你這個朋友了。”楚涵陽接著說道,“宋京文已經著手處理此事,就算你離開,也不會再有人敢於動他。”
“萬一有人就那麼不長眼呢?”楚雲問道。
“我說的話,你不相信?”楚涵陽沉下臉。
“不怕一萬,就怕……”見楚涵陽又開始擺臉色,楚雲隻好把到口的理由統統收了回來,隻在心裏腹誹了兩句,然後小聲說道,“您可不能讓他在我眼皮底下死了。”
“他若是死了,我就讓那惹是生非的兩家給他陪葬。”楚涵陽不以為然地說道,然後伸手將楚雲撈了起來,如同抱孩子那樣,用一隻手托住他的屁|股和大腿,使得楚雲也不得不將抱著小狐狸的手分出一隻,摟住楚涵陽的脖頸,以免自己身體失衡,從楚涵陽的懷裏跌落下去。
把楚雲抱起之後,楚涵陽沒再多言,縱身飛上雲霄,轉眼就帶著楚雲回到了那處山穀。
“換身顏色莊重點的衣裳。”楚涵陽放下楚雲,沉聲說道,“一會兒有場酒宴,你要跟我一起出席。”
——什麼叫顏色莊重啊?
楚雲皺了皺眉,放下小狐狸,把自己儲物袋裏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統統翻了出來,擺到楚涵陽麵前,讓他去挑選那所謂的莊重顏色。
楚雲對衣服這東西本就不是十分看重,隻是當年受戚狐狸的喜好影響,對藍色極度反感,但凡跟藍色有一點沾邊的都不願穿,偏偏原主留下的衣服裏十有⑧九都夾雜著藍色,去天璣門的時候,楚雲便將它們全都留在了西楚山莊,隻穿了件紫色的直衫出門。
到了天璣門後,楚雲也隻添置了兩件外門弟子的白袍,但離開天璣門之後,這兩件衣服便不適合穿了,楚雲便在路過一處城池的時候買了件白底綠紋的新衣,也就是他此刻穿在身上的那件。
楚雲覺得這衣服看上去挺春意盎然的,很是喜歡,沒想到楚涵陽竟會閑它不夠莊重。
“你就這麼幾件衣服?”楚涵陽皺起眉頭。
“衣服還要幾件?”楚雲歪頭反問。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苛待於你。”楚涵陽一臉不悅地將那件紫色的直衫拎了起來,“換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