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詹的任務完成度雖然最高,但手段卻並不光彩,大部分靈植都是靠搶奪其他弟子的采摘成果得來,偏偏斬草卻不除根,眼看著采摘時間快結束了,段子詹就認為他們肯定出不去了,於是便沒把最後兩名被他劫掠的弟子弄死,任由他們在百獸嶺裏自生自滅。
沒成想,戚一軒為了尋找楚雲,將神識探入百獸嶺內,結果沒找到楚雲,卻讓一些受傷的弟子得了生機,被自家仙門救了出去,其中就有那兩個被段子詹劫掠卻未殺死的弟子。
被救出去後,那兩名弟子自然免不了要向各自的宗門訴苦,將段子詹偷襲他人,劫掠靈植的事宣揚出去。
其實很多進入采摘地的弟子都幹過這種事,彼此間早已心照不宣。但這麼做的人要麼隱去自己的本來麵目,讓人認不出自己的身份;要麼斬盡殺絕,不留後患,隻有段子詹明目張膽地穿著天璣門的衣袍,還讓人證活了下來。
好在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那兩名弟子所屬的仙門尚未到天璣門這邊討要說法,楚雲失蹤的事便先鬧了出來,使得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這件事上。緊接著,天璣門有昆侖大修做靠山的事又浮出水麵,使得那兩家仙門雖不甘心,卻也不好因為兩名低階弟子就和天璣門翻臉,隻能忍氣吞聲地將此事壓了下來。
兩家仙門雖然選擇了忍耐,但段子詹的惡行卻還是被那些知道此事的弟子宣揚開來,再加上天璣門自己也折損了不少弟子,段子詹在宗門裏的人緣又不太好,於是乎,繼劫掠他人的事情傳開後,段子詹殘害同門的流言也生了出來,不僅在天璣門內部流傳,更成了其他仙門弟子的談資,使得賀懷仁等人一度擔心戚一軒會因為這個流言而取消段子詹的首位資格。
“不過,戚前輩一直沒有就此事表態,回到天璣門後不久便和師叔祖一起去找你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方剛略顯無奈地說道。
楚雲看得出,方剛其實並不想讓段子詹去昆侖,之所以向他吐露此事,不過就是趁機上眼藥,鼓動自己在楚涵陽或者戚一軒麵前說段子詹的壞話罷了。
楚雲雖對段子詹沒有好感,卻也不願意給方剛當槍使,用“真的嗎?”“不會吧?”之類的廢話敷衍了兩句,接著便轉移了話題,說自己就是四處逛逛,請方剛不必再在他身邊浪費時間。
方剛卻不肯就這麼離開,以楚雲現在沒有身份玉牌,很容易被人誤會為由,非要跟在楚雲身邊。
楚雲攆不走他,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原本就是無目的地閑逛,身邊有人跟著倒也無妨,隻是不方便和小狐狸交流罷了,於是便不再堅持,邁步向外門的地界上走去。
楚雲和方剛繼續邊走邊聊,話題也很快從采摘獎勵轉回到了天璣門裏麵。
“對了,楚師叔,你對靈犀峰的張廣明和趙萬山可有印象?”方剛忽地問道。
“誰?”楚雲一愣。
“看來楚師叔是沒印象了。”方剛笑了笑,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楚雲卻已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他剛去靈獸園那陣,曾在邱樂的院子裏殺過兩個煉氣後期的修士,其中一個就是姓張,十有⑧九就是方剛此刻提到的這兩個家夥。
“他們是這次去百獸嶺的弟子之一?”楚雲故意問道。
“不,他們的事和采摘季沒有關係。”方剛搖了搖頭,“隻是前不久,他們的族人跑來天璣門找人,稱這兩人許久未和家中聯係,很可能已經遭遇不幸。宗門派人一查,發現他們的身份玉牌被埋在了一處荒地,本人卻不見了蹤影,生死未卜。”
“或許是像我一樣跑出去玩了?”楚雲眨了眨眼。
“他們隻是煉氣期的弟子,哪可能隨便出山?”方剛苦笑道,“不瞞您說,楚師叔,其實這兩人一向風評不佳,平日裏沒少做恃強淩弱的惡事,若真是有人謀害了他們,我是一點都不會覺得吃驚,宗門的其他弟子恐怕也都是要拍手叫好的。”
“這樣的家夥,為什麼竟然沒被逐出宗門?”楚雲故作吃驚地問道。
“這兩人是表兄弟,出身於小有勢力的張家和趙家,與我天璣門的關係頗為緊密,家族中的不少弟子都曾入我天璣門修行,築基後晉升為內門弟子的也有那麼幾個。”方剛答道,“就算是我,築基之前也不會招惹張趙兩家的修士,普通的外門弟子更是敢怒而不敢言——畢竟,就算上告宗門,也頂多將那二人驅逐,動不了張趙兩家的根基,反倒會惹來仇怨,被他們暗中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