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常修去給雲池送東西,動影也趁機跟了去。雲池正在澆花,兩人便幫著她去打水。動影折了根樹枝捏在手裏轉著,向雲池問道:“你種的這些到底是什麼呀,這枝子怎麼像塗了白漆似的,也沒見開花呀?”
“這花叫夜美人,白日裏是不開的。”
“哦?那定是在晚上開的,月下賞花肯定別有一番趣味”
“這花隻有在沒有星星月亮的漆黑夜晚才會盛開一個時辰。”
“這樣奇怪。”常修也湊過來聽。
“呀!”動影詫異地盯著自己的手看,隻見手心中不知什麼時候滲出了血,遍看雙手卻不見有傷口,也未覺疼痛。
“這不是血,是這樹的汁液。”雲池笑道。
動影細看手中的樹枝,果見白皮包裹下是血色的樹幹,斷口處往外冒著汁液,真如鮮血一般。聽雲池繼續說道:
“夜美人平常隻是在夜裏開白花,也有在白天開花的時候,那時它的花會變得像血一樣紅,從太陽升起一直開到月亮升起,開過之後整棵樹便會枯竭而死。”
“好不容易在白天開一次,可惜開完就死了,想來那花變紅的時候,一定是美極了,到時我們也來看看。”動影有些向往起來。
“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開,可遇不可求,據說隻有有緣人才會看得到。”
“反正我們一直住在這山上,總不至於一輩子都看不到一次。”常修接口道。
“這山上又陰又冷有什麼好呀,師兄不是常說外麵多麼繁華有趣,怎麼倒要在這深山裏呆上一輩子呢。”
“師傅常說遠離俗情,清心養性,方能超然物外,幾次下山所到之處,雖說皆是繁華熱鬧,可我總覺著不如這山上悠然自在。”
“那是因為你這個山野中人,不懂享受其中的樂趣。”
“師傅說的人就不該有太多的欲念,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去追逐。”
“師傅說!又是師傅說!師傅說了那麼多話,你倒是都記得!”動影有些惱了,常修卻是一臉不解她為何要生氣。
雲池見他們吵了起來,就進屋泡了花茶出來,拉他們坐在石頭上一起喝茶。
“這些石頭可真漂亮!”動影撫著花樹下奇形怪狀的石頭讚道。
“倒要謝謝常修,都是他幫著從山上背來的。”
“不就是背幾塊石頭嗎,不用謝了又謝。”
“你倒是常常來,怎麼也不叫上我。”動影嗔怪道,常修隻嘿嘿一笑。
雲池拿起常修靠在樹旁的佩劍來看,似是一把年代久遠的古劍,抽開來,但見劍身黝亮輕薄閃著星星寒光,不禁讚好。
“這是師傅送的,是一對,我與師兄一人一把。”動影說著也取下腰間的佩劍來。
兩把劍放在一起,果然是一樣的,隻是劍柄上的紋飾略有差別。
“叫什麼名字呢?”
“一把叫高山,一把叫流水,合稱為知己劍。”
“高山流水覓知己,倒很配你們,怎麼以前沒見過。”
“是師傅剛送的,他最近正在教我們一套雙人合練的劍法,就叫乾坤劍法。”
“是啊,”常修也應和道,“隻是我不如動影聰慧,領悟得慢。”
“勤能補拙,大可不必心急,乾坤劍法,怎麼取了這山的名字了,該不是你們師傅自創的吧?”雲池問道。
“嗯,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呀這劍法確是十分精妙的,可惜你領略不到,你當初就該拜師和我們一起學武的。”動影惋惜地道。
“就算我拜了師,他也不會教我武功的。”雲池悠悠地說道。
“這是為何,師傅對你好像確是,很忌諱啊。”
雲池看著映在地上的樹影道:
“好了,說他幹什麼呀,既然乾坤劍法這樣好,不如你們演練給我看看如何?”
“我們隻學了兩成,而且還不大熟練。”常修忙推辭道。
“怕什麼,我們就當平常練習。”動影說著挑起劍擲給常修,他隻得接過。
兩人便走到兩丈開外的地方擺開陣勢開始練起來。雲池站起身來仔細地看著。的確如常修所言還練得不夠純熟,動影出手著急,而常修卻要慢上一拍,兩人雖然生疏,卻並不錯亂,看起來還算和諧。劍身交錯的時候,聽得咣當一聲,兩把劍同時脫手飛出,插在一丈外的地上,兩劍之間插著一根樹枝。
“誰讓你們在這裏練劍的。”不知什麼時候孟和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雲池身後。
“師傅,……”
“退下!”
“是!”常修和動影拔出劍匆忙離去。
“不要有非分之想,你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孟和走近雲池逼視著她道。
雲池一愣忽而展顏一笑道:“其實,我知道你來了,才叫他們去練劍的,我隻是想告訴你,我要想做什麼根本就不怕你知道。”
“你最好不要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