峎關與白胡不過兩個時辰路程,他們出門早,天還大亮,已經遠遠看見白胡城牆,寶音高興的縱馬先往城門而去。
遠處看也沒甚異常,可到了跟前才發現不對勁,白胡城門大開,竟無人守衛!寶音心暗暗揪緊,縱馬進了城。
進得城內三人大驚,但見白胡城裏,滿眼燒毀的殘垣斷壁、打爛的器具,地上都是已凝固的血跡,空氣中亦充斥著濃烈的血腥氣,死沉壓抑毫無生氣,大街上除了屍體,一個活著的人影都看不見,寶音急了,下馬沿大街急走,想找人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吉布哈和西吉爾也緊著下馬跟上,走了許久才看見一處破爛的圍牆裏麵有煙囪冒出一絲煙火,三人走進院子,一個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老人,眉頭緊鎖滿麵愁苦的坐在沒有牆壁的灶屋裏麵燒火,鍋裏冒著熱氣,似乎是煮著什麼?寶音緊走幾步到老人跟前,看一眼鍋裏煮著的竟是一隻剝了皮的死老鼠,寶音忍著胃中翻湧,顫聲問道:“老鄉,白胡城為何如此,城裏的人呢?”
“城裏哪還有人,死了的都死了,沒死的都抓走了。。。”老人眉頭緊鎖眼神呆滯抬頭看了眼寶音又低下了頭去。
“被什麼人抓走了?”
“除了石勒布還能有誰。。。。沒殺死的都抓走了。。。城裏沒人了,沒有人了!”老人木木哀歎一聲,低頭繼續燒火。
“老頭子,是誰啊?”寶音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因為著急他居然沒看見老人身後不遠的柴草裏麵竟然還躺著一個人。
“老婆子,是問路的,你再等等馬上就有東西吃了!”
寶音忍著心中怒火,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餅,放在老人麵前的灶台上,“老人家,這點錢,您買些吃食!”
“城都沒了要錢有何用?”老人一眼都沒看寶音放下的金餅,眼睛隻盯著灶中的火。
“老人家打擾了!”寶音轉身往外走,吉布哈、西吉爾緊走幾步跟上,看寶音臉上陰雲密布,誰都不敢出聲,緊隨左右!
婁惜淩也跟了上來,看寶音黑著個臉,好奇的走近老人跟前,剛好看到老人從鍋中撈出一隻剝了皮像老鼠的東西,駭的婁惜淩連退幾步,捂住胸口彎腰一陣嘔吐,吐完轉身跟上在院外等她的寶音。
“音兒住的地方在哪?”
“你去車上拿些吃食給老人家。”婁惜淩跟一個夥計說完,轉身急急往前走“再往前左拐第二棟房子就是!”
寶音聽了撒腿就跑,吉布哈、西吉爾緊緊跟上,左拐第一棟、第二棟,整條街一排房子都是焦黑一片,房子已燒的隻剩四麵牆壁,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剩下的隻是屍體,寶音瘋了一樣去扒燒毀的殘垣,手扒的出了血也渾然不覺,西吉爾和吉布哈也來幫忙,屍體大部分被燒的麵目全非,沒被燒的也是全身血汙,寶音的心在抖,手在抖,他多麼希望奇跡出現,他的音兒突然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他的麵前,跟他說她好想她,他恨自己為何沒有早些來,為何要浪費那麼多日子,他的音兒在最絕望的時刻,一定在召喚他,希望他像天神一樣來拯救她!他悔的恨不能殺了自己!
寶音忽然停下,瘋狂的用力往自己的頭上一拳一拳打去,嚇得西吉爾趕緊上來阻止“公子,您別泄氣,屍體裏麵沒有餘小姐,她一定沒死,她還活著,您不要這樣!”吉布哈聽見動靜也急忙跑過來。
“對!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她在等著我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寶音雙眼紅的要冒血,口中喃喃自語。
“公子你看!”吉布哈忽然指著寶音腳下殘垣裏麵一塊木板看,寶音顫抖著彎下身扒開木板,木板下的灰燼中赫然躺著一塊斷成兩截的玉佩,寶音將兩截玉佩撿起細看,竟是他送給音兒的那塊,那玉佩剛好從音字正中斷開,上麵那塊隻剩一個立字,下麵這塊一個日,寶音將玉佩握在手心越握越緊,斷開的邊緣將他的手劃破血順著手掌心滴滴落在地上,“音兒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