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啷一聲,雲馳應聲倒地,孟扶搖拍拍手,微笑,「很好,倒得很合作。」

雲痕目中掠過驚訝之色,卻並不憤怒,隻輕輕歎口氣,「你何必?」

孟扶搖撇撇嘴,搖頭,「你打算親自動手揍倒你『忠於大節不肯從權』的義父,然後背上不孝的罪名和所有罪責?值得麼?不如我這個外人替你動手。」

雲痕默然,孟扶搖已經俯身在雲馳懷裏一陣搜索,很快摸出一張布帛,展開一看孟扶搖連連冷笑,「太淵皇宮地下密道圖,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爹居然帶在身上,你敢說他真的不贊同我們的瘋狂想法?」

雲痕掉轉頭去,明顯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孟扶搖越看越鬱悶,她可以幫別人,卻不喜歡被人當傻子利用,雲馳老奸巨猾,明明自己心裏打算和他們一樣,連密道圖都故意放在懷裏等他們去拿,嘴上卻滿嘴推脫猶豫,好讓自己那個堅剛忠誠的義子「魯莽出手,挾持義父,搶走秘圖,意圖作亂」,將來萬一有人追究罪責,他便可以推個一幹二淨,把大逆不道的義子推出來做替罪羊。

雲痕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還真的打算自己背負全部責任,看得孟扶搖氣悶。

因為心情不好,她下手便狠了點,特意選了黃銅的茶壺,她真氣被鎖,筋骨卻勁力未失,這一下下手極狠,估計雲馳要得個腦震盪。

打成傻子才好咧,叫你個賤人裝!孟扶搖惡毒的想。

此時,酉時一刻。

齊王微笑著提起了名動太淵的雜耍班子。

方明河的大軍正在叫開城門。

「燒,用力燒!」孟扶搖滿地亂竄指揮信宮的侍衛,一邊踢開門,順手掀開一個侍衛的被窩,把人家光著屁股揪起來,「還蓋什麼被子!拿去點火!三十二個火頭,我要你們立刻燒起來,否則我就把你們推到外麵去。」

外麵是三千敵對的禦林軍,等著幹安宮放出信號便斬草除根,信宮侍衛們都知道今晚將有大變,生死存亡關頭,居然沒有人對此大逆不道的命令提出異議,都沉默而快速的準備易燃物,提出菜油,準備火把……

信宮裏的宮人都被從暗門送走,送到西六宮閑置的宮室躲藏,皇帝妃子少,西六宮閑置屋子很多,孟扶搖另派了一批侍衛分散過去,囑咐他們見到空屋子就燒火,然後自己找地方躲藏。

「好了,現在能做的隻有這些了。」孟扶搖拍拍手,微笑,「隻要太子能衝出宮外,他麾下八萬禁衛軍就在京中,比從郊外趕來的京軍更具有地利,到那時雙方大戰一場,齊尋意多半討不了好。」

「就怕太子衝不出宮。」雲痕目光微微擔憂,孟扶搖搖頭,笑道,「咱們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不能把握時間覺察危機,那死了也活該。」

雲痕默然,清冷的眼神裏有莫名的光彩閃動。

身後窗紙突然一陣紅光閃耀,接著紅光大盛,各處火頭都已燃起,因為是處心積慮的放火,幾乎在立刻,騰騰的火焰之龍便呼嘯著穿越整個信宮,在各處宮牆廊柱之間肆虐,

窗戶瞬間變形,廊柱漸漸扭曲,艷紅的火光上衝雲霄,映紅了皇城上空鐵青的蒼穹。

隱約聽得信宮外禦林軍驚呼聲起,號令聲,踹開大門聲隨之傳來。

孟扶搖一把將雲痕推下地道,自己也跳了下去,地麵暗門關閉,禦林軍衝進門前那一霎,她突然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得意洋洋的手勢。

兩指分開,形若剪刀。

「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