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琪的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他,那樣的目光,領他心痛。
這是他的青梅竹馬,他的公主,他曾經無論如何要守護的人……
程夜琪趁機推開發愣的沈城,後退幾步遠離他。
程夜琪全身發抖,眼圈紅彤彤的,看著沈城的目光,滿目瘡痍。
“讓我走。”程夜琪覺得在多待一刻,再多看沈城一眼,就會承受不了。
程夜琪往前邁一步,沈城對應著走一步,擋住了程夜琪的路。
程夜琪眼光一瞟,幾乎是撲過去,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抵在了跳動的脖頸處。
沈城心底狠狠一緊,喉頭幾乎湧出鮮血來。他撫著著胸口,良久才平靜下來:“琪琪,放下。”
程夜琪冷聲道:“讓我走。”
“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他快死了,即使比爾去治療他,也不一定能成功!”
程夜琪覺得累極了,這一定是個夢。夢醒後,她還在上大學,受著霍紹琛的壓榨。
嗬嗬,她簡直有受虐狂傾向。
程夜琪舉起左手,婚戒在燈光下閃爍著星辰的光芒:“看到沒有?我和他結婚了,這就是全部。”
沈城還想再說什麼,程夜琪的刀已經刺如白皙的脖頸,細細的血流順著優美的脖頸流下來。
沈城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好,我答應你。但是霍紹琛的治療屬於科學研究範疇,比爾會將他帶到英國的研究所,你們會分開,可能連電話聯係都困難。”沈城頓了頓,又道:“可能幾個月就能回來,也可能回不來了。”他想說那裏是研究所,新藥,新技術……霍紹琛將會是那裏的小白鼠,簽了生死契,將命運交給別人。
可是,這樣的話怎麼能說出來呢?
早在程夜琪和沈城見麵之前,霍紹琛和沈城就見過麵。
霍紹琛穿戴整齊,合身熨帖的西裝,人雖然依舊沒什麼精神,但是那種王者的氣息,讓病痛中的他,顯得有種慵懶的迷人。
沈城亦是西裝,較為年輕的臉上,有種特有的朝氣蓬勃,那是屬於年輕人的活力和夢想。
“那天晚上,琪琪從我西裝袋裏找到一份書信,是程遠清寫給她的。這封信對她震動很大。可是我一直很納悶,我怎麼會有這封信?並且還好巧不巧的隨身帶著?這類東西,不是應該妥善藏起來,或者毀屍滅跡嗎?”
沈城目光看著遠處的房屋,沒說話。
霍紹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程以安自動請求到敘利亞。戰火不斷的地方,你說他為什麼那麼傻,自己請求去?”
沈城回身,看他:“開門見山的說吧。”
程夜琪看到的那封信,本來以為丟在去西藏的某個地方了。她的確是丟了,在冰天雪地裏。不過好在霍紹琛幫她收了起來。
霍紹琛臨走的時候,通過護士的手,將書信交給了來接程夜琪的沈城。
隻是,沈城處於私心,沒有將書信交給程夜琪。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呢?沈城想要保護程夜琪,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歸根結底,最開始的緣由是因為自憐。
沈城還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心髒有病。這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是一種心理上的折磨。
可是有人比他更可憐,那就是程夜琪。
若單是孤兒,倒也沒什麼,但是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程夜琪的一家曾經怎樣幸福,程夜琪是如何被捧在手心。可是,一瞬間,天翻地覆。她從一個公主,變成了一隻醜小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