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AIMO給她的車,讓司機驅車到了一處小區又讓司機借了電話給自己,取了自己的外套,下車。
已經是夜裏10點。
鄒淩明13樓的燈是滅著的。是睡了?還是沒有回來?
……
枯坐在小區裏的長凳上。有些不知所謂。
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12點.
巡邏的保安上前問她需要幫助嗎?
她想了想搖搖頭隻是道,你幫不了我。
說完了,起身。
風吹的冷。
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風像能穿過人的身體,然後撫摸到溫熱的心髒,再把血液的溫度帶走。讓人冷。眼前路燈的白色光芒,天空的暗雲是帶著紫色的鉛灰,連顏色都是冰涼一片。
她的大腦敏銳的接受了這些被感情化的色彩。有什麼就要從腦子裏衝出來。
按住心口。越發空的感覺。
不知到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這樣天賦異稟的能力。隻是代價也很顯著,成了一個不被人待見的怪胎。沒人看的懂,她在畫什麼。
十歲。
老師管她的畫叫鬼畫桃符。
十五歲。
父親撕掉她所有的話,打了她,讓她多念點數理化。
二十一歲。
被指畫的太差,畢業作品是零分……
如今。快三十。
突然要一夜成名。
雙手抱著胳膊,苦笑這樣的機遇。
有些深深的懷疑。
懷疑那個設計大師根本就沒有看懂她在畫什麼。懷疑那隻是一場預先就被設定好的遊戲。那些衣服染上她畫裏的顏色,真的好看嗎?
……
邱卿是不是也根本不懂畫。
……
捏著電話,突然很想給鄒淩明打電話。想問問她,自己這樣懷揣著名利的心情去投機一場炒作的浮華,是不是正確?
想問問她。是不是她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宅在家裏那般旁若無人,大把大把的時間揮霍。窮到沒錢買顏料的時候,再等她開著車送一大堆的東西來。然後冷嘲熱諷讓自己轉行跟著她混。
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心情不知怎麼想到她會那樣不安,起伏不定。
很想跟她說,其實自己也不介意一輩子無人賞識。隻要你說好就夠。
……
那時候是這樣的吧,她因為父親的脅迫,改掉誌願,勉強考了說是比較有前途的藝術設計專業。而不是油畫。據說國內畫油畫,基本是等死。出不了頭。
她的心情不太好。那時候錢也不多,隻能買幾支顏色,完成自己專業的作業後去油畫係的教室和那些學生一起畫畫靜物。
她還記得,有人好奇的看著她。問她在畫什麼。
還有高年級的學生問她是不是眼睛色弱,怎麼畫的那麼奇怪。
她凝噎,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說,我隻是想這樣畫而已。
是。本無理由。隻是看到想到就畫下來。
沒有任何理論的支持。
沒有接受過像他們一樣的係統的訓練。
那時候,那個高年級的男生還很討厭她的樣子說,你以為你是誰啊。
……
有那麼一瞬,她愣住了。
她本來已經不想理會這些質疑的聲音。她過於聰慧的大腦,早都看的清楚,她有超過他們上千倍的才華,她有超過這座國內最富盛名的學校大部分人的審美。她才是不同的。她是上天特別塑造來假神之手作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