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這副樣子,好像這塊玉已經是他們家的了一樣,杜江心裏就十分窩火。麻蛋,衣服沒買成還倒賠了一塊玉佛出去,這穿越者當得也太不稱職了吧。一想到等會兒出去又要被路人當猴看,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但是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也隻能忍了,等他好不容易講完了才突然出手一把奪回了玉佛,不悅地道,“我這寶物可不得了,可不能就這樣輕易給你,必須要立個字據,還要有第三方證人才行。”
老掌櫃一怔,“還要立字據?”
“當然!”杜江理直氣壯地道,“我這可是稀世珍寶,隻是暫時押在你這裏,以後還要贖回去呢!”
老掌櫃低頭想了想,“嗯,好吧!”
這個寶物他已經誌在必得,這兩人明顯就是外地來的,在這裏沒有根基,他根本不用怕他,“好,立字據就立字據,就以十日為限,十日之內老朽把四套霓裳做出來,還請公子不要食言,把欠款湊齊!”
“好,十日就十日!”杜江爽快地答應了,“十日內你把衣服做好,我把錢湊齊,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老掌櫃見他胸有成竹,心中不禁想笑,閬中是個小地方,能在十日內湊齊近百貫錢的人家屈指可數,除非他在本地有達官貴人的親朋故舊,否則他這字據立了也等於白立,到時候這寶物還是自己的。
“好,就依公子所言!”老掌櫃看了一眼一頭霧水的兒子,吩咐道,“兩位公子要立字據,大郎,你出去跑一趟,把詹保長請來做中人,詹保長德高望重,足以當得起這個中人。”
老掌櫃的兒子一愣,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嗯,好,我現在就去!”
杜江自然沒發現他們父子之間的眉來眼去,還以為此計得售,也沒說什麼。
這塊玉佛雖然不值什麼錢,但畢竟是師姐送給他的,也跟了他這麼多年了,他也不想輕易送人,有機會收回來當然最好了。自己穿越到了這個社會,估計再也回不去了,那這就是師姐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了,以後還得靠這個睹物思人呢。
這個時代交通基本靠走,請保長還得等一段時間,杜江百無聊賴之下又開始作妖了,他看著那匹被剪壞的一匹錦緞,道,“我還要再好好看這麵料。”
掌櫃的還沒從得到寶物的驚喜中清醒過來,聽他還要看麵料也不推辭,隻是語氣不像之前那麼好了,“老朽執掌這個鋪子已經三十多年了,從不走歪門邪道,還請公子看仔細一些!”
杜江心說你他娘的不走歪門邪道這世界上就沒有撈偏門的人,還在我麵前裝正人君子,你不害臊嗎?
在肚子裏罵了他一頓,杜江拿起錦緞的一角仔細地看起來,他雖然生在四川、長在四川,但從未見過真正的蜀錦,想不到卻在穿越到古代的第一天就見到了,心中不免生出一種黑色幽默的感覺來,“啊……這就是蜀錦啊,原來蜀錦就長這樣啊!”
杜江一邊摩挲著,一邊嘖嘖稱奇,細細地感受了一陣,隻覺得異常柔軟絲滑,圖案和織紋都十分精細考究,摸在手裏就像在摸一個妙齡女子光華的後背一樣,讓人浮想聯翩,欲罷不能。
不過,他現在可不是來感受蜀錦的質感的,他是來找問題的。這老頭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把麵料剪了一刀,害得他們不買都不行了!說什麼人心不古,哼,什麼人心不古,人心從古至今都沒變過,不僅人心沒變,連騙術都是換湯不換藥。
他必須在這上麵做點兒文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杜江抓著麵料摩挲了一會兒,很快就發現了這匹蜀錦存在一個嚴重的問題——紡織和染色。受限於生產力水平,這個時代的紡織和染色工藝都還十分原始,織出來的錦緞遠沒有後世大型織布機織出來的平整細密,就拿眼前的錦緞來說,就存在紡織不夠緊密平整、紋理不夠清晰、染色也不是很均勻和缺乏光澤的缺點,嚴格地說這些錦緞是蜀錦中的三流貨,或者殘次品。
想想也能明白,這可是封建社會,好東西都是要進貢給朝廷的,隻有這種三流貨和殘次品才有可能流入市場,他能在這樣的小城市碰到已經算是好運氣了。不過,他可不這麼認為,他是來挑刺的,當然不會放過這些問題了。想到這裏他就眉頭一皺,不屑地道,“也不怎麼樣嘛!”
老掌櫃見他竟然敢鄙視自家店裏最好的產品,心裏就更不高興了,冷冷地問道,“莫非兩位公子還見過比蜀錦更好的料子?”
“那是當然!”杜江嘿嘿一聲冷笑,把手伸到他麵前晃了晃,“你看我這一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