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子是個資深裁縫,一輩子都在和服裝打交道,從他們一進來他就注意到他們身上的奇裝異服,先前忙著坑他們的錢沒有過於放在心上,現在空了,又聽他主動提起才重新關注起他們身上的衣服來。
“這……這是何……何種衣裳?”老掌櫃隻掃了一眼頓覺如遭雷擊,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為何如此細密緊實,染色也如此均勻,毫無瑕疵,還有這針腳當真是巧奪天工,還有這鈕扣,也是上等玉石所製,當真渾身上下都是寶物啊。老朽活了一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寶衣啊!”
杜江心說老子這是純棉西服,價值一千多塊呢,連純棉都不認識,真是土老帽!見他把塑料鈕扣當成了玉石,心裏終於找回了平衡,哈哈笑道,“怎麼樣,長見識了吧?”
老掌櫃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已,“請恕老朽眼拙,老朽自幼與綢緞打交道,天底下的麵料不知道見了多少,卻從未見過如此柔軟細密的麵料,也從未見過如此巧奪天工之物!還請公子稍待片刻,老朽還想多看一會兒!”
杜江狠狠地嘚瑟了一把,又把大師姐送給他的真絲紅領巾扯出來給他鑒賞,“這個呢,你看出是什麼麵料了沒?”
掌櫃又看了一會兒,又是驚為天人,和兒媳婦一起商量很久,最後才遲疑道,“倒是有些像絲綢,但小人從未見過這種織法和染色之法,不知公子從何處得來?”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杜江見他眼睛裏放著綠光,心中就有了主意,又把蔣冠希拉了過來,“你再看看我兄弟這一身如何?”
老掌櫃一家連棉布都不認識,更別說牛津布了,當即又被鎮住了。杜江趁熱打鐵,又給他們看了自己的白襯衣、高壓蒸汽熨鬥燙出來的帶褶的西褲、光可照人的皮鞋、傳說中天衣無縫的背心以及平角褲上可伸可縮的橡皮筋,這些工業化時代的產物雖然檔次不高,但這些工藝都是這個時代無法想象的。
老掌櫃翁媳越看越欣喜,越看越心驚,到最後竟然完全被他這一身寶物鎮住了。翁媳倆對視一眼,心說和剛才那塊玉佛一比,這才是真正的寶物啊,就連一顆小小的鈕扣都是黑玉打製的,這一整套下來得值多少錢啊,要是能把他這一身寶物弄到手幾輩子都吃不完啊。
“奇了,真是奇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巧奪天工之物,我這一身本事算是白學了!”
杜江見他已經完全陷進去了,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就把袖子一拂,“啊,行了,看夠了吧,看夠了快定契約,我還有事呢!”
老掌櫃是個超級服裝迷,看到了新麵料和新工藝心裏就像貓爪一樣,匆匆看一眼怎麼可能滿足他的求知欲?見他要走了,連忙伸手拉住他,哀求道,“還請公子開恩,讓老朽再瞧上幾眼!”
杜江見他拉著自己的內褲不鬆手,嫌棄地咦了一聲,“咦……你幹什麼,再不放手我就要走光了啊!你兒媳婦在這裏呢,要是被她看到了,說我調戲她,我可不認啊!”
說完就轉頭看了一眼現場唯一的女性,見這生得五大三粗、毫無姿色可言的小娘們兒渾不在意,像個沒事人一樣地隻顧盯著自己身上打量,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好像在盤算什麼一樣。
老掌櫃雖然不知道走光是什麼意思,但從後麵幾句話也能理解個大概,頓時被他的反應整得哭笑不得,誠心實意地說道,“公子,公子啊,莫要誤會,千萬莫要誤會,老朽別無他意,隻是想多看看這麵料和針腳。”
“也不是不可以!”見這老貨對自己身上這套衣服這麼感興趣,杜江心裏一動,又看了一眼掛在貨架上的成衣,故意賣關子道,“可是我有事啊,我要走了啊!”
掌櫃的見他沒把話說死就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公子的寶物巧奪天工,小人生平僅見,想用您定的那兩身衣裳來交換您這一件上衣,不知公子以為可行不?”
杜江斷然決絕道,“不行,我這可是寶物,天底下僅此一套,要是把上衣給了你,那我留著褲子還有什麼用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老掌櫃鍥而不舍地道,“這個……還請公子成全一二!”
杜江道,“這不是成全不成全的事,這乃我心愛之物,怎能隨便與人?”
老掌櫃見他態度堅決,都要急哭了,還好他的兒媳婦是個很會來事的,咕嚕著一雙賊眼幫著哀求道,“公子容稟,奴家阿公一輩子癡迷製衣,見到好的衣物重要留下來細細觀摩一番。既然不願割愛,不知可否借阿公一觀?”
“借你一觀?”杜江奇怪地道,“不是正在看嗎?”
兒媳婦抿嘴笑道,“公子,您誤會了。您這種寶衣哪能一時就看個夠,奴家的意思是您把寶衣留在此處,讓我阿公多看幾天。”
杜江心說留在這裏了還有機會拿回來嗎?但他現在急需兩套這個時代的衣服,如果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借他們看幾天就能換來兩套這個時代的衣服,倒是也能接受。見他眼裏充滿了渴望,杜江猶豫道,“我要和我的兄弟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