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傷亡(3 / 3)

他還記得他的好兄弟溫言曾問過他為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喜歡了,而溫言卻說他隻是青春期心理作祟,他為此據理力爭,而那一次,是他們第一次不歡而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白安抹去臉上的淚起身向前走去,驟然實現一片黑暗。

他站在原地抬手在自己眼前揮了揮,什麼都看不到,他成了一個瞎子。

病房內,沈顧躺在病床上,麵容祥和像熟睡的人,白安安靜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雙眼空洞沒有焦距。

“咚咚”

“誰?”

“是媽媽”

“進”

杜雅進來看到白安轉過頭無光的眼睛時終於忍不住哭了,白鬆銘在攬著她的頭無聲的安慰她。

“小安”

“別碰我”

杜雅朝著白安走去將他抱在懷裏,不料白安卻開始掙紮,激烈的推拒著她,卻不慎摔落在地,包紮好的傷口滲出鮮血。

“小安,你沒事吧”

杜雅以為他隻是一時接受不了便沒有在意他的話,著急的要將白安拉起,誰曾想白安再次抗拒,摸索著扶著床沿自己站起,聲音帶著刺骨的寒冷。

“我說了,別碰我”

“還有”

“如果你們是來說一些有的沒的”

“請出去”

“這裏需要安靜”

杜雅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她的兒子竟然會說如此讓她寒心的話,她向前一步,再次嚐試觸碰他的臉頰,卻被他一手拍開。

“小安你”

“放肆!這是你的母親”

白鬆銘看到白安這樣對待杜雅瞬間火惱,他將杜雅攬在懷裏,嗬斥白安。

“你們的兒子在當年就已經死了”

白安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毫無情緒起伏,他摸索著坐在椅子上,眼神沒有落處。

“你想起來了”

白鬆銘和杜雅一怔,知道他想起了那些記憶。

“是我們對不起你”

白鬆銘歎了一口氣,當年他和杜雅都忙於事業忽略了他,連他在學校受欺負都不知道。

而白安此時空洞的眼神和冷漠的神情,和當年發現他時竟如此神似,讓他一度回想起那個傍晚。

黑雲密布暗沉,陰雨綿綿冰涼刺骨,他和杜雅難得有一回時間去接白安回家,可卻始終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陰沉的天氣總是容易讓人心慌不安,突然一個小姑娘跑了過來向他們求助,這個不安達到了頂峰,周圍漸漸沒人,他們向一個角落靠近,看到了一個魁梧的孩子正對地上滿是泥土,看不清臉的瘦弱孩子拳打腳踢。

“野孩子”

“你沒有爸爸媽媽”

“我有”

“哈哈哈”

他的聲音充滿喜悅和嘲諷,他們沒想到學校裏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立刻上前阻止,拉起了地上的孩子,在看清他臉的那一刻,他的雙手開始顫抖,因為這個被欺負的是他的孩子啊。

雙眼空洞無神,神情麻木,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一具提線木偶,任由他擺布。

他第一時間帶他去了醫院,由於長時間得挨打,身上的傷慘不忍睹,晚上發起了高燒,險些喪命。

當他醒來時,他們害怕再次看到他形同行屍走肉的模樣,但幸好他忘了,不然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所以他們對他縱容,從來沒有怪過他,這是他們欠他的。

而在事後,他想起了那個小姑娘,她似乎在他們到了那個地方後就悄悄離開了,他想要感謝她,但當時事發突然他沒能記清她的模樣,更別說知道名字了。

直到後來他知道白安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甚至因為她影響了和溫言的關係,他派人調查看到了她的照片很是熟悉,而她也曾就讀那所小學,他想起了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

他搖了搖頭沒有去插手他們之間的事,他也沒有在意,畢竟正值年少,一個小屁孩的喜歡又能有多少濃烈,又能維持多久,可他沒想到那個小姑娘居然出了意外沒了,而白安甚至瘋狂的要隨她而去,卻不知什麼原因選擇了活著。

“走吧”

白鬆銘攬著杜雅離開了病房,但在臨走前留了了一句話。

“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我們都會幫你”

白安聽到關門聲仍是麵無表情,他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瞎子,周圍隻有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醒來吧”

“我隻有你了”

白安的呢喃聲隨風飄到了窗外,不知去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