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燕寒江聽到他矢口否認,諷刺的笑了,他的語氣充滿了寒意一字一句在白安耳中放大。
“他是為了救你而死”
“難道不是嗎?”
白安的手槍丟在地上,痛苦的抱著頭,溫言倒在血泊的模樣在他腦海不斷浮現,他還記得他朝他笑了,他朝他伸手了,他好像在求他救他,又好像隻是想要索取他的擁抱。
但是他後退了,那一刻他的眼裏隻有鮮血,猩紅刺眼,他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了他的麵前。
“我沒有想害死他的”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白安的聲音越來越小,意識逐漸渙散,周圍的景象在他眼中模糊,而燕寒江看他這樣得逞的笑了,握緊了手裏的槍用盡抬手扣動了手槍。
哢噠
“砰”
子彈沒入身體,重物落地
“嗯?”
白安被撲倒在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他聽到了手槍落地的聲音,動作遲緩的伸手一摸,溫熱的鮮血沾滿了手,滾燙灼熱,好似要將他灼燒殆盡。
這是誰的鮮血呢?
“為什麼,就差就一點點”
“就差一點點啊!”
燕寒江話裏滿是不甘和怨恨,他的手腳被白安的人控製住,槍早已被扔到地上。
白安渙散的意識在燕寒江一聲聲不甘中清醒,他瞳孔緊縮,又是他救了他。
“燕寒江!”
白安輕柔的將沈顧放在一旁,舉起了手槍對準燕寒江的眼睛,血紅的雙眼鋒利淬滿寒意。
“砰”
聽到燕寒江的慘叫,他麵無表情的將手槍丟給珊珊來遲的屬下,小心的抱起沈顧。
“關起來”
“別讓他死了”
白安雙眼流出了血淚,抱著沈顧離去,世界血色浸染,一路望不到銀色的月。
“治不好,你可以去死了”
醫生聽著白安冷酷無情的話,緊張的點了點頭。
“盡力盡力”
“不不不”
“一定會治好的,您放心”
醫生看著白安冷厲的視線,趕緊改口生怕自己小命不保,自家boss真是太凶殘了。
“您的眼睛快去處理下,時間晚了可能會造成失明”
醫生說完話趕緊溜了,生怕boss嫌他多管閑事,又要把他噶了。
白安看著沈顧被推進手術室,沒有聽醫生的話,他卸下了偽裝,身體無力的靠牆滑落。
白安握緊拳頭砸向地麵,臉上滿是迷茫,口中喃喃自語,像是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為什麼要救我”
“你應該恨我的啊”
黎清因為他被溫言害死,溫言因為救他而死,沈顧又因為救他生死未卜,他真是該死啊,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沈顧說的沒錯,他就是一個廢物,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反而需要被別人保護,一直拖累他人。
他居然還妄想著保護他人,簡直是在癡人說夢,他就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禍害。
“更別說護住你要保護的人”
白安的腦海突然浮現出這句話,好熟悉,他好像在哪聽過這句話,他抱著頭盡力回想,像個瘋子一樣自言自語。
“這是誰說的”
“為什麼這麼熟悉”
“是誰呢,究竟是誰呢”
白安驟然抬頭,腦海裏塵封的記憶浮現了出來,他笑著哭了,兩行猩紅的淚水劃過臉頰落在了地上,宛若紅墨在白紙上作畫,點染梅花。
“我想起來了”
“原來是她啊”
記得幼年時他曾發過一場高燒,自他醒來後之前的記憶都像是一道虛影模糊不清,他跟父母說了,他們卻哭了,高興的哭了,似乎不願他想起過去的事。
他也就沒放在心上,但是他不止一次的聽到他們說他變了,變得像個正常人,似乎這樣的他讓他們很欣慰,很滿意,即使他們知道他在外打架鬥毆也沒有任何怪罪,似乎隻要他不變回過去的自己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因此他理所應當的繼續現在的生活,沒有任何想要探究從前自己的欲望。
畢竟他的父母滿意現在的他,他也滿意現在的生活,他有一幫小弟給他做事,他有好哥們幫他擦屁股,他的生活豐富而有趣,他的記憶溫暖而充實,既然如此,稀裏糊塗的過下去又有何不可 。
可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他沒想到他會再次遇見她,而他們的人生軌跡也由此發生偏移。
他記得那時他沒能認出她,他隻覺得她給他一股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卻毫無印象,但他卻毫無理由的喜歡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