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自達PX-8停下來以後,車窗緩緩搖下。|
沒有露出臉蛋,依稀可見是一個非常眼熟的側身,很朦朧,很唯美。
“上車吧。”
那話說的有點糾結,陸某仁聽得出來,不過現在這情形也由不得他坐什麼矯情的較真,衝到車子旁,一手拉開車門,很狼狽的躺了進去。
開車的那位一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踩了油門加了速。
陸某仁坐在後座位上,背後的鮮血已經染紅了黑色T恤,這時順著車座流淌而下,不過片刻的事,充斥在車子裏的邊是滿滿的血腥味了。
開車的那位主眉頭皺的更深了,猶豫了一會兒,才從嘴裏慢慢擠出了幾個字,“撐得到醫院嗎?”
白采薇。
宿命中無法擺脫的孽緣啊。
這時哪怕了陸某仁要撐不住了,也還談笑自若,“沒事,不過弄髒了你的車座真是不好意思。”
裝B——白采薇也懂,照著車內的反光鏡狠狠白了陸某仁一眼,那位主兀自一臉淡定,甚至接到白采薇投過來那略微有些不屑的眼神時,還很誇張的做了個鬼臉。
接著他便忍不住爆了一聲“日”,臉上表情一個扭曲,就差點翻白眼不省人事了。
白采薇從反光鏡內看見陸某仁這副摸樣,有些關切,一皺眉,還是嫌著有點惡心。
“怎麼樣,沒……”
“差點就掛了。”陸某仁有氣無力,從反光鏡裏窺看著白采薇臉上表情的變化,歡喜,歡喜卻又忍不住的惆悵。
到了醫院來不及掛號,倉惶的滾去外科做了一下消毒和包紮,血止住了,方才還是半死不活的陸某仁一下生龍活虎起來。
倒是生龍活虎起來以後他又恨不得現在還是半死不活,消毒、包紮、沒辦法看病什麼的似乎不是免費的,所以陸某仁照著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半天也沒摸半張鈔票來,這時臉色難免有些陰陽怪氣。
一旁的白采薇瞅著呢陸某仁臉上的神色不那麼自然,想了想便已經猜到了一二分,這時撇了撇嘴,沒言語。
好戲正在上演。
櫃台內負責收款的醫生,正喝著茶,悠閑的聽著收音機裏放出的小曲。
陸某仁見他這副摸樣,輕輕在白采薇耳邊說了一聲,“快閃。”
還沒輪到白采薇反應過來,陸某仁便已拉起她的手準被狂奔而去,這時偏偏那個醫生發話了。
六十多歲的醫生,精神矍鑠,兩眼眯成了一條線。
“小夥子,怎麼不付錢就準備出院了?”
“醫生,你開玩笑吧。這錢我不是付了嗎?”陸某仁故作詫異的望著那醫生,希望用這無辜的神情來誤導這位醫生。就好像一個笑話是這麼說的,甲和乙說,今天上公交車,售票員一直盯著我,就好像我沒有付車錢一樣。乙問,那你怎麼辦。甲一臉淡定,我也就一直盯著那位售票員,就好像我已經付了車錢一般。
陸某仁一臉詫異盯著那位醫生,也就好像已經付了錢一般。
那位醫生卻不是老糊塗,轉過頭望向白采薇,嘿嘿一笑,問道,“你男朋友吧?”
還不等白采薇解釋,那位醫生繼續說了下去,那時他輕歎一口氣,“好大一朵鮮花就插在牛糞上了,我說閨女你怎麼就看上這樣一個思想品行有問題的人哪呢?”
陸某仁滿臉黑線,有這麼缺德的醫生嗎?
白采薇打趣了一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沒法子的事啊。”說著朝陸某仁笑了笑,伸手從另一隻手臂挽著的包包裏掏出了錢包,幫他付了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