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玉廂頭感到震驚的是,血肉橫飛的畫麵並沒有讓對麵的三個人女人大呼小叫,隻有天青一個縮了縮肩膀,其餘兩個全都坦然的看著滿地的血腥。
什麼樣的女人才能不畏懼對殺人,甚至有些習以為常?
她們究竟看到過多少死人才能練出這種膽量?
玉廂頭的腦子裏現在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容不下一丁點其他的念頭。
很快打手全都被謝者華殺了,隻剩最後那個老麵的苦力癱軟在地上。
謝者華對他也沒什麼興趣,把刀上的血在他身上擦幹淨之後收了刀,走向謝斬關去詢問他剛才招式的欠缺之處。
王聿禎問銀紅:“你親手殺過人嗎?”
銀紅搖搖頭。
王聿禎指著指地上的那位苦力:“就拿他練手吧。”
銀紅猶豫了一下,她的手抬起放下,又抬起放下。
苦力立刻跪下,痛哭流涕地給銀紅磕頭。
王聿禎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看著銀紅,銀紅最終心一橫,眼睛一閉,手一揮,她的披帛唰得一下飛出去。
等披帛回到她身上的時候,苦力的頭緩緩地掉落在地上,他的身體慢慢栽倒。
再看那披帛,
仍舊金燦燦的一片,不沾染一丁點血跡。
謝者華仍舊在和謝斬關二人比比劃劃說著招式,似乎已經把那個名為排骨的苦力忘記了。
王聿禎問了一句:“者華,這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此時的排骨呆坐在地,兩隻眼睛出奇的麻木,他看上去已經不像是個活人了。
謝者華連頭都沒有回,說:“扔到坑裏吧。”
排骨聲音不大,問話的語氣好像是在應付差事:“真的要把我扔下去嗎?我們好歹相識,我死了之後你真的不會為我做噩夢嗎?”
謝者華這才轉過身冷哼了一聲:“我剛發現我生性涼薄。我很高興,我生性涼薄。”
八千拎著排骨走到坑邊,雙手一揚就把他扔到了坑下,那孩子也不求饒,雙腿著地的一瞬間摔得角度扭曲,他沒有痛呼,咬著牙坐在在坑底木然地看著頭頂的天空。
王聿禎去問玉廂頭接下來該向哪個方向走,地麵下忽然傳來輕微的震動,伴有不明顯的隆隆聲。
眾人全都呆住了,難道是地動了嗎?
王聿禎看向玉廂頭,還不等發問,玉廂頭說:“這是溫泉噴湧的時間到了。”
他說完,眾人朝大坑那邊看去,就看地下不斷有溫熱的泉水慢慢湧出來,先是沒過了那許多石頭,再然後打濕了坑下排骨的衣裳,然後托舉著排骨慢慢地浮起,隨著泉水的湧出空氣當中飄散出一股食物發酵的氣味,其中夾雜著很難覺察出的金屬的
酸味。
玉廂頭立刻用袖子掩住口鼻,撒腿就往遠處跑。
謝斬關帶著王聿禎,其他人也互相拉著扶著,跟著玉廂頭一起快速逃離。
過一會兒,排骨的身體就被泉水托舉著,在坑口上上下下地起伏,可這時的排骨已經失了神誌,根本不懂得爬上岸來,而是躺在溫泉水麵上嘻嘻哈哈的傻笑,一邊笑一邊喊著:“死了真好,死了真好。”
王聿禎看了排骨兩眼,然後轉過身對玉廂頭說:“帶路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