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當然好了,嗯……放學後多找幾個同學一起去吧。”小輝的內心世界已經亂成一鍋雜湯了,湯中的實物也已經無法分辨其類別,小輝隻能用這種心情硬著頭皮吞吞吐吐地回答著丹丹。或許他也沒明確剛剛說了什麼,他現在唯一的感覺便是手心沁出的汗已經成了災,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一個比較會讓人滿意的答案卻被自己陳述得如此生硬,他實在太緊張了。
其實,結果並沒有他自己想得那樣壞。
“那就這麼決定了。”丹丹並沒有介意小輝的語無倫次,似銀鈴的聲音再次響起,總是讓人覺得回味,這聲音也漸遠小輝這片空氣,但卻一直回蕩在小輝本就不夠清醒的腦海中。小輝時時不想讓它就此輕易散去,可想而知,他現在的思緒應該是亂得無法去理了。
周圍的氣氛由原來的安靜轉變成了喧鬧,而且就是常常說起的噪音一樣。不過,對於小輝來說卻不再感到煩躁刺耳,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利劍可以刺破他的心髒,他的心裏是那樣的混亂而又平靜,又是那麼的美好。他會笑,會不自覺傻傻地笑,已經忘記了剛剛自己才規劃好的白日夢,而且他已找尋不到那個自己幻想出的美好故事的感覺了。不過,他現在還是要繼續著自己的白日夢,隻是裏麵的主角變成了丹丹,不,他的腦子裏已經全部是丹丹的影子,已經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事物。
下午是幾節無聊的課程,一些同學可以就此時讓自己小憩一陣兒。懶懶的陽光照在身上,不經意間帶來的瞌睡蟲似乎已經愛上了這裏,不想離開了。而這群散漫的戰士亦抵擋不住誘惑,紛紛任由自己墮落下去,即使有那麼一點意識,可是潛在的欲望是不會讓他們放棄這一時的安逸與享受,困魔已經占據他們的內心,抓住最深的那一處神經。老師的聲音又如同一劑催化劑,更是令這群平日充滿激情的戰士損失掉已有的戰鬥力,他們會在夢裏笑著說:“原來被征服的感覺是這麼自在啊。”
這其中雖然不包括小輝,但是小輝同樣無心去聽課,因為他的腦子與心裏都是空的,每日例行公事的觀望窗外現在也不見小輝這麼做了。他的眼睛正在盯著桌上的一本書,但這隻不過是表麵形式,他現在還在幻想,幻想著放學後與丹丹發生的種種場景,他應該重新編排下那些自己曾經想過不下百遍的場景,不知放學後的時候會與哪個對應上。他期待著,恨不得馬上聽到放學的鈴聲,但他又是擔心著鈴聲的到來。因為他沒有膽量,他隻敢想,並沒有任何勇氣供他去做。
小輝稍有徘徊,隻不過他的嘴角不時還會偷偷傻笑,是無聲的,無人會聽到。不過這笑容也是最發自內心的,他的腦中隻剩丹丹,隻剩丹丹當時那一記對自己的幸福微笑。是那麼的清純,那麼的美好,那麼的惹人憐愛,那會是小輝最大的安慰。
此刻的小輝已經無法自拔了,臉上再一次不爭氣地紅起來,而且並非一般的自然紅,似乎被火燒過。一旁的阿力無意間觀察到小輝的樣子,他越是覺得不對勁,便有似擔心地問向小輝:“小輝,你的臉怎麼搞的,怎麼那麼紅啊,是不是中暑了?”
聽著阿力的語調與口氣,小輝很輕易地被他叫醒,先是一陣微怔,而後瞬間表情又顯得很尷尬,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啊。”這三個字簡單而又不假思索地被脫口而出,也許這是他的潛在意識。不過,當他見到阿力那疑惑的表情後,他更加覺得自己難堪了,他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是否應該說。如果現在說出個慌,也沒什麼謊話可以令人信服。而且自己的嘴又很笨,尷尬地說出謊話很容易被識破,甚至連自己都騙不過。
那邊小輝遲疑的嘴角略微抽動時,阿力似乎看出小輝心中存在的某種煎熬想法,他亦大概明白小輝的臉紅不是因為病態,而是另有隱情。看出一絲破綻,阿力表情也有了變化,以一種特殊的眼神盯著小輝。
小輝見其事不妙,心裏更加無力地去加以辯解什麼,被人看出心思是一件很不爽的事。再說,麵前這位仁兄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應該對其報以信任的,就這樣悶在心裏也不好,告訴他也無妨吧。
小輝想了很多,最後他還是決定要實話實說。他將頭轉向右側,目光凝視著阿力,阿力也很明白,便很配合地將身子側過靠向小輝,右肘立在桌麵上。小輝見此,對外傾訴的心情更加劇烈了。他便用很低的聲音把中午所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說給了阿力。
阿力聽後便下意識壞笑般地“哦”出了一聲,聲音稍有些大,周圍很多同學大概都能聽到。尤其是坐在阿力前麵的同學,他們麵無表情地回過身看向這聲源,潛在的好奇心驅使他們想要了解身後發生的事。其實,不止坐在前麵的同學聽到這一聲突然的“巨響”就連最前麵講課的老師也聽到了。不過她並不想因為這般小事而影響著課程進度,所以老師僅向這邊好奇地瞄了一眼,而與此同時,她的嘴上並未停歇,而是念念有詞地講著課,見此處並無大礙,她也不好說些什麼,便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阿力感到剛剛自己的舉動很是失態,他甚為慚愧,便將身體微向下縮了縮,偷偷看著老師,觀察老師的舉動與表情,見老師還在認真地講著課,阿力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正位置了。待他稍作放鬆之時,他的目光正與前麵轉過來的同學目光相撞,他又覺得很是不好意思,臉上也微紅一片,他對看他的同學抱歉似地笑笑,示意他們這邊並沒有什麼奇聞異事。同學們也沒想多浪費時間去探尋那一聲的緣由,紛紛將身子轉了回去,繼續較有激情地配合著老師講課的情緒與節奏,好像馬上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忘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