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江南的農忙提前開始了,雖然那些穀穗還有些泛青,卻也不影響農戶們的收割激情,從黎明消息傳出到日落,江南所有的莊稼場光地淨!
當然,周邊各城市的大糧商也都分別接到了“好心人”的提醒:劫匪的目的是糧食,首要的搶劫對象就是糧商,吳縣的糧商就已經被搶空了!
這下子,那些糧商都惶恐不已,想要賣糧食保安全,可是急切之間哪裏有能吞下那麼多糧食的巨商啊,就算有,人家也要保命的啊!
幸虧天無絕人之路,爵爺體會到了大家的苦處,派了手下來大批收購糧食,有多少要多少,每鬥穀子的價格比市價還高一個大錢。
這可是意外之喜了,還想屯糧到年關提價的糧商們驚喜不已,這一天把藏在家裏地窖裏的糧食都挖出來賣掉了。
爵爺最最善解人意的,是他“老人家”買糧食的時候,故意敲鑼打鼓,大鳴大放的裝船運走,這無疑是在告訴劫匪不要再打這些糧商的主意了,想搶糧食就找他。
這一下,整個江南人,特別是賣光糧食的糧商們可算是卸下了天大的包袱。
一日之間,李瀚買到了比他預料的數量多出來三倍的糧食,當著全江南人的麵裝船北上,走到後世的濟南位置,正是劉禮的據點所在,就在這裏趁夜深人靜秘密隱藏,等待災荒起來時解民倒懸,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單表這天下午下午申時,爵爺一行要離開會稽郡了。
臨走之時,玉瓶園的六個美女前後左右跪在李瀚身周,哭的近乎昏厥,死活要跟著走,否則寧肯自盡。
李瀚被纏的煩不勝煩,明知道這些脂粉骷髏都是有目的的,帶在身邊等於帶了四個針孔攝像頭,從此別想有隱私保留了,有心踹開一個,低下頭卻看到酥胸玉肌,翹臀粉腿,也沒處下腳啊。
懊惱的一巴掌拍掉紅衣女的手臂,李瀚一低頭就看到雪白的胳膊上馬上紅腫起來,加上那女子忍氣吞聲的盈盈淚眼,哪裏還能狠下心來,不知怎麼腦子一熱,跺跺腳說道:“好了好了,都走都走!趕緊收拾東西去,一炷香不收拾完,休怪爺過時不候。”
六個女子瞬間破涕為笑,如同同時綻開了六朵嬌豔的花朵,卻並不離開李瀚,依舊圍繞著他。
李瀚看著曹壽擠眉弄眼的鬼臉,正在生氣自己腦袋被門擠了,才會衝口而出帶著幫妖精走,看她們呆著不動,沒好氣的罵道:“你們聾了?怎麼不去收拾東西,等下被拉下了可別哭!”
紅衣女子笑逐顏開的說道:“我等但求能跟隨在爵爺身邊,想來爵爺也斷然不會讓我等缺吃少穿的,行李什麼的就不收拾了,免得耽誤了爵爺您的時間。”
曹壽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這下你想玩金蟬脫殼也不能了,那就帶著吧,我倒要看看,你帶回家裏六個美女,鏈兒妹妹會怎麼獎賞你!”
李瀚吹胡子瞪眼睛的怒視曹壽道:“好辦,我都送平陽侯府去伺候嬸嬸,哼!”
六名女子瞬間臉色黯然,曹壽也苦著臉打躬作揖道:“拜托,你可別害我,曦兒會殺了我的。”
把痛苦轉嫁給曹壽的李瀚覺得很爽快,豪邁的一揮手說道:“閃人!”
車馬蕭蕭出城,一路上,車後跟隨的人群越來越壯觀,都是覺得被爵爺挽救的百姓們自發來送行,吳縣城外渡口,江南官民懷著滿腔的感激之情,依依不舍的送爵爺一行上了船,各種時鮮的果子裝滿了竹籃,拚命的往船上塞,希望爵爺能帶上。
李瀚麵對此情此景,眼眶也濕潤了,拱手高叫道:“各位父老鄉親,切記莫要記恨李瀚,等到來年春年花開,也許大家就明白李瀚並沒有愧對江南,更沒有愧對各位父老!
行了行了,大家回去吧,各自保重!”
蔣平左汶等人都不明白李瀚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含糊的高聲道別,眼看著船慢慢離去了,他們方才回去。
李瀚一行的船隻南下不遠,在太湖打彎折回,此刻已經夜色沉沉,太湖上風平浪靜,月色如夢,遠遠的蒹葭影影瞳瞳,詮釋出一種如夢似幻的浪漫。
可是,李瀚卻沒有絲毫的閑情逸致去感受這種靜謐和浪漫,他臉色如同夜色跟水色,清冷沉重,一身白衣負手站在船頭,標槍般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