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姬一邊咒罵一邊做挖坑埋人的動作,秦逍看在眼裏,隻覺得這女人是不是發神經了。
他倒是記得,先前沐夜姬在自己麵前就罵沈藥師是“老混蛋”,此刻她口中咒罵的“老混蛋老騙子”,難道就是沈藥師?
那沈藥師還是他們的大師兄?
這怎麼可能。
沈藥師明明是個老乞丐,成天醉生夢死,那副猥瑣邋遢樣子,就算加入丐幫都會辱沒丐幫的名聲,那樣一個人,竟會是這群人的大師兄?
沐夜姬的武功自己親眼看到,那是連韓雨農都遠及不上,如果沈藥師真的是沐夜姬的大師兄,武功隻能比沐夜姬更高。
既然如此,那老騙子為何甘願被抓進監牢,甚至已經將那裏當成自己的家?
他心中疑惑,卻聽左文山笑道:“師姐如果非要說不知大師兄的下落,我也不好多問。”抬手撫須道:“師姐也知道,大師兄成了穀裏的罪人,他本是穀裏的晨劍司,知道穀規森嚴,卻不願伏法,逃竄在外,大劍首要嚴明穀規,就必須清理門戶。師姐現在和我們回穀,見到大劍首之後,一起商議如何找尋大師兄,不知意下如何?”
沐夜姬搖頭道:“我才出來沒多久,還沒有玩夠,暫時不會回去。你回去和你的大劍首說,等我什麼時候玩累了,自然會回去見他,如果你們找到老混蛋,一定要告訴我,我要讓他好看。”
“沐夜姬,和你好說你不聽,可別怪我們動手。”一人沉聲道:“大劍首吩咐要帶你回去,你不想回去也不成。”
沐夜姬扭頭看向那人,那人顯然對沐夜姬心存畏懼,竟是不自禁後退了兩步。
沐夜姬“噗嗤”一笑,嗔道:“我又不打你,你怕什麼?隻是以後莫要多嘴多舌,鬧不好要被人割了舌頭去。”
“師姐,他說的也並沒有錯。”左文山歎道:“我身負大劍首之令,要麼帶回紫木匣,要麼帶回師姐,兩者必須有一樣帶回去向大劍首複命。師姐也知道,大劍首令出如山,如果我空手而歸,這條性命隻怕也是保不住了。”
沐夜姬輕歎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帶著他們幾個趕緊逃命,跑到一個崔京甲找不到的地方,越遠越好。”
左文山搖頭笑道:“且不說普天之下根本沒有能躲過劍穀的地方,即使真的有,我們也絕不可能背棄劍穀,更不會背棄大劍首。”
“背棄崔京甲,可不等於背棄大劍首。”沐夜姬沒好氣道:“別一口一個大劍首,三劍盟會還沒有舉行,他還沒有資格自稱大劍首。”
左文山並不爭辯,微側過身,抬手道:“師姐請!”
他說的客氣,但語氣卻不容拒絕。
秦逍躲在廟內,看著外麵的一幕,心中大概理出了一絲脈絡。
毫無疑問,沐夜姬和左文山等人一樣,都是出自一個叫做劍穀的地方,那劍穀到底是什麼地方,秦逍自然不知道,但劍穀有一位大劍首顯然很有權勢,左文山這些人便是受大劍首之令,前來追拿沐夜姬。
他們追拿沐夜姬的目的,是為了得到紫木匣,至若那紫木匣是什麼東東,秦逍當然也不知道。
而沈藥師竟然很可能是這些人的大師兄,不過這位大師兄顯然已經成了劍穀的叛逆,也成了劍穀追殺的對象。
沐夜姬口中雖說與沈藥師不共戴天,但秦逍知道這絕不是真話。
他現在隻是奇怪,沈藥師為何要縮在甲字監之內?又為何騙說有人欠他銀子,讓自己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取銀子?
但有一定秦逍卻已經很肯定。
沈藥師確實是個老混蛋。
“不管你們了,無聊,我要睡覺了。”沐夜姬卻根本不理會,轉身便要往土地廟來。
左文山臉色一寒,雙眸寒意凜然。
“對不住了!”
隻聽得左文山一聲低喝,整個人已經如同獵豹一般,猛地竄出,速度快極,在秦逍眼中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餘音未了,整個人已經到了沐夜姬身後,探手直往沐夜姬抓了過去。
手指尚未碰到沐夜姬,沐夜姬柔美嬌軀一個轉身,宛若舞蹈,右手一掌已經照著左文山麵門拍了過去。
左文山身法自然不慢,身形側閃,避開沐夜姬那一掌,沐夜姬卻已經抬起一條腿,橫掃過去,左文山胳臂下壓,卻是用手肘去抵沐夜姬的這一腳,而另一隻手卻已經五指成勾,往沐夜姬喉間抓了過去。
秦逍睜大眼睛,直看到兩團人影交錯翻飛,根本看不清楚二人出手的招式,隻覺得匪夷所思。
市井中的打架鬥毆,那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秦逍三天兩頭都會看見。
拳腳相加凶悍異常,不過在打小練過八極拳的秦逍眼中,市井鬥毆就是亂打一通,實在上不得台麵,比之都尉府衙差們有板有眼的功夫遠遠不如。
都尉府的衙差們平日裏自然是經常習練,便是各監牢的數十名獄卒,韓雨農也會定期組織起來練習一些拳腳功夫和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