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
“墨將軍是識時務的人,起碼比墨公子真實多了。”
“我不許你汙蔑我父親!”
蕭驥將手中的信扔到墨君悅麵前,墨君悅撿起信件,一時間如墜冰窖,這確實是父親的字跡。
上麵是父親勾結叛黨的證據,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這信定是你仿造!”
“墨將軍已經認罪,墨公子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退一步講,你知道為何墨家被關在一處,而墨公子卻被單獨關押嗎?”
“你什麼意思?”
“因為墨公子除了是叛首之子,身上更是背了人命。”
墨君悅胸口一悶,撐著矮桌站起,平視蕭驥道:“蕭驥,你敢辱我名節。”
“名節?一個殺人凶手的口中說出此話,你不覺得是天大的笑話嗎?”
蕭驥揮手道:“來人,抬上來。”
兩個獄卒抬著一具屍體放到墨君悅麵前,蕭驥將那屍體上的白布掀開,雖然已經腐爛卻還能勉強辨別出樣貌。
“你可還記得此人?”
墨君悅低頭看著那屍體,是一個年紀不大,身材矮小的男人,“從未見過。”
蕭驥將那蓋屍部一把扯開,露出脖頸的劍痕,“那墨公子可認得此劍。”
墨君悅愣在原地,發瘋似的撲倒在那屍體上,就像聞不到臭味似的,翻看著那具爛肉。
“慕白...”
這人是被慕白所傷,慕白是他的佩劍,旁人不可能拿得到。而這具屍體的腐爛程度,正是...
“墨公子可真是夠狠,一劍封喉,他死前可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蕭驥按著墨君悅的頭,強迫地將他的臉貼近在那屍體旁,讓他看著屍體凸出的眼球。“你說他死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什麼?”
“夠了!”
墨君悅一把推開蕭驥,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怎麼會,怎麼會呢?
他殺人了,就在那間客棧,原來那些幻覺都是真的...
他殺人了...
“你殺了一個平民,他一生沒做過壞事,隻不過是想給你送些水果,你就將他一劍刺死。”
“墨公子,你為了所謂的名節,不惜讓公主替你遮掩。你說...他若泉下有知,是否會原諒你呢?”
“別說了,你別說了!”
墨君悅嘔出一口血,眼前又是一片猩紅,他感覺脖子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似的。他從小刻苦讀書習武,還未來得及報效安京,卻失手殺了一個無辜的人。
他們說得對,他是沽名釣譽,欺世盜名罷了。
哈哈哈,沒錯,他是個自詡清高,實則卑劣的小人,又怎配得上西瑾的坦然和公主的信任呢。
蕭驥將慕白放在矮桌上,又從懷裏拿出手帕擦拭了墨君悅臉上沾染的血汙,“雖說殺人償命,可此人命賤如螻蟻,和您這樣的世家公子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我相信永國公主一定舍不得您在獄中受苦,她一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