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能在安京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無非是聖上年少,皇室人心不和。
青琮年紀小,做事又雷厲風行,有時候過於激進,朝中的三朝老臣不少,世族根係猶如一張大網,其中利益錯綜複雜,是斬不斷的。
蕭驥正是鑽了這個空子,趁著朝廷動蕩,人心惶惶,收買人心,而其中最利的一把刀就是她嵐青玄。
如果真的再給他戴上一頂駙馬爺的帽子,那恐怕這安京的天,真要一半姓蕭了。
可是蕭驥啊,他既要權利,又要清高,看不上她這個荒誕公主,卻要時時刻刻釣著她一顆真心,為他所用。
她這些年做的荒唐行為,其中有多少是被他設計陷害。他無非就是要讓全中都的人都知道,她永國公主非他不嫁,安京皇家可以任他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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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嵐青玄在府中叫來眾多麵首,竟有數百人。
這些人要麼是眉眼長得與蕭驥有幾分相像被她強擄來的,要麼是陰差陽錯進入了公主府的,也不知道裏麵有多少他的暗探。
她放出話去,就說最近換了新口味,若想離開的,領了銀子便可回家了。
反正她的名聲已經是這樣了,眼下也不在乎更差一些。
看著半數人領了銀子就像遠離了洪水猛獸似的,連夜離開公主府,心中隻覺得通暢。
至於那些留下的,她也默默記在心裏。
遣散麵首一事剛剛辦妥,桃夭就遞上宮裏的帖子,說道:“公主,後日的百花大會,您打算帶府上哪位公子?”
“百花大會...這麼快?”
“是,陛下說正趕上前線大捷,便一起舉辦了。”
那一日,青琮會給蕭驥和嵐宜盈賜婚,“拿我的腰牌進宮,給蕭驥遞帖子。”
“公主!”桃夭不情不願,真替自己家主子不值,悶悶道:“公主哪次邀約,人家不是以各種理由推脫,您怎麼還...”
“沒事,你替我送過去吧。”
這百花大會是皇室家宴,除了皇室中人便隻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就算她不邀蕭驥,他也會想盡辦法赴宴。
“還有之前我親手縫製的衣裳,一並送去。”
那件衣裳,可是她一針一線,用金絲縫製,當年耗了她多少心血,上輩子在蕭驥生辰送給他,他可是一次都沒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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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大會當日,嵐青玄穿上與蕭驥那件相同的墨綠色紋嵌緞裙,發冠上還戴了一朵梔子花,也是為了迎合他,腰間和往常一樣佩戴著蕭驥當年所贈香囊荷包。
那荷包在華服的襯托下顯得平平無奇,黯淡無光,卻正因如此而格外顯眼。
宮門口果然停著一架馬車,等侍從遞了牌子,馬車上的人緩步而下,身上正是穿著那件她親手縫製的錦袍。
皎如玉樹臨風前,隻是站在那裏,已是神韻獨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惜了。”
“奴婢也覺得。”
她嗤笑,桃夭說的是衣裳,而她說的是前世那一顆真心。
“蕭驥拜見公主。”
她忍著心裏的厭惡,親昵地拉了拉他的袖筒,故作憨態道:“驥哥哥今日真好看,不要與我多禮,我們快進去。”
蕭驥見她如此,也確定眼前之人與平日無異,想來那日是他多想了。
看來她隻不過是見自己親近了榮和公主,一時吃醋罷了。
嵐青玄今日特意晚出門了些,就是要等殿內人都到齊,看著她和蕭驥一同前往。
“看,那就是永國公主親手做的衣裳吧,看那金絲繡...”席間女眷竊竊私語,嵐青玄就算不去聽,也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其中數高太妃的侄女高千瑤平日最看她不爽,仗著高家強勢,也越發不把嵐青玄放在眼裏。
果然有人提前替她宣揚出去了,也好,省得她還要多演一出戲。
嵐青琮坐在大殿之上,隻等嵐青玄來,現下見到她便放心多了,“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都落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