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是一個字。
“你是不好意思和我說話吧?”柳誌良開始激將。
“不!”仍然是一個字。
“你聽我的話嗎?”柳誌良和氣地問。
“不!”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說個不字我聽聽。”柳誌良抓住機會,問了一個讓孩子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果然,阿寶上當了,他豪不猶豫地說了那個字:“不!”
“呀!真是乘孩子,這麼聽話。”柳誌良調侃地誇著阿寶。
“我不是聽你的話!”阿寶鑽出爸爸的懷抱,站起來麵對著柳誌良說:“我是不聽你的話。”
“哈,哈……”大家都笑了。
柳誌良趁勝追擊,“你既然不聽我的話,為什麼還要說不呢?”
“因為……,因為……”阿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因為你本來就是個好孩子,”柳誌良替他解圍。
“對!”阿寶點了點頭,臉上也有點兒笑意了。
王總夫婦總算鬆了口氣,他們這寶貝兒子總算沒讓客人太為難。同時他們也著實有點兒佩服柳誌良,就這麼幾句話,把一個本想任性胡為的九歲男孩兒調整到正常的語言思路上來了。於是,他們趁熱打鐵,告訴阿寶這位柳老師是高才生、詩人,跟著柳老師學習,長大也能成為詩人。
“我不當詩人!我要當科學家!”阿寶紅著臉大聲說著,頗有點兒抗議的味道。
“你想當科學家,可以。”柳誌良接上話頭,說:“科學家都是非常聰明的人。你聰明嗎?”
“我聰明!”阿寶理直氣壯地說。
“怎麼能證明你聰明呢?”柳誌良緊追不舍地問。
“我……,我……,”阿寶不知道說怎樣證明。
“這樣吧,”柳誌良說著,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筆記本,撕下了一頁紙,折疊成三角形。打開一個口,形成漏鬥形,然後往右手拇指一套,舉起戴著紙三角的手在阿寶麵前一晃說,“你看阿寶,我把它藏在左腋窩下。”說著,把戴著紙三角的手真的塞到左腋窩下,並夾緊了左胳膊。手拿出來時,拇指上已沒有了紙三角,似乎真的把紙三角藏到腋窩了。然後說,“阿寶你看,我這回要從腿窩處把它取出來。”說著,把手向右腿膝蓋後麵一晃,再拿出手來時,那個紙三角又戴在了拇指上。
阿寶看得興高采烈,衝到柳誌良麵前,一把搶過來紙三角,邊往自己的小手上戴邊問:“柳老師,你是怎麼變得?快告訴我。”
大家哈哈大笑。
柳誌良憑著這樣一個小遊戲便征服了任性而膽小的阿寶,這讓王總經理和白潔夫婦從心眼兒裏感到高興,覺得這個家庭教師是選對了。
但是,當柳誌良一麵對白潔那如玉般晶瑩,如月般豐滿的臉龐時,那對兒忽閃忽閃的黑眼睛就像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把他淹沒了。
他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這個美麗的女人,但更不敢想像該如何離開這個女人。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人生中第一個美麗的陷阱,而這個陷阱正是自己挖掘的,而且是越來越深。
他壓抑著內心中無名的衝動,那是一種被喚起的渴望去接觸這個女人的衝動。他曾對小玲有過衝動,但那衝動更多是生理的。而現在的衝動是發自心底的,似乎二十二年的生命在心底蘊育著一頭猛獸,而今,那猛獸要衝破牢籠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不知道是怎樣過來的。隻記得要應付阿寶的糾纏和詢問,要應付王總和白潔的盛情款待。但更重要的是和自己作著殊死搏鬥,壓抑著那頭要衝出心底牢籠的猛獸。
當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後第一件事,便是用冷水浴來澆滅自己的心底之火。因為心底的那頭猛獸是借火而生的。
躺在床上後,柳誌良久久不能入睡。他的眼前總是浮現著白潔母子在樓梯上如畫般的情景;白潔的臉,白潔的眼,白潔的音容笑貌一一在他眼前閃過。
“我瘋了!”他喃喃自語,他知道自己這種情緒會帶來的危害,他想抑製,卻不能。他突然想起了不知是那首歌裏的一句詞:“要想忘記你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突然,他想到了涅槃這個詞,是啊,涅槃!自己不是正在經曆一場涅槃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