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事?就是你拿著煤油給那官的!”阿雄一拳揍在周利仔臉上,對方如同破布偶般以腰部為軸心,順著力道打了轉,撲在土裏。
但是那木偶明白自己不僅僅是被擰轉腰部那麼簡單,弄不好,被撕爛都有可能,所以木偶艱難的又逆著剛才拳頭的方向,坐了回來,血順著嘴唇下流,衝開了厚厚的土:“查哥,雄哥......小弟真沒轍啊.......姓齊的要去貼告示.......雄哥在那呢!我搶先一步給雄哥說了.......這是衛生局的貪官汙吏......是洋翰林.......不好對付,讓他趕緊找您查哥.......雄哥說:姓楊的不是早被打走了嗎?然後一拳掏在姓齊的眼上,我沒攔住啊!我抱著他,他那拳在我肩膀上打出去的啊......然後雄哥踢開了我,提著刀追上去了.........”
“你打了官,還提著刀追他了?”查誌清難以置信的倒抽一口涼氣,轉頭問阿雄。
“去你老牟!你扣到我頭上?!”惱羞成怒的雄哥照著周利仔一耳光抽來,周利仔流氓有經驗了,縮了脖子,巴掌就沒抽到臉上,而是狠狠的抽在頭上,掀起頭發裏的一片土霧。
那邊查誌清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還要揍周利仔的阿雄手腕,瞪著眼睛,問道:“你特麼的揍姓齊的了?到底怎麼回事?說!”
“嗨!都怪周利仔這反骨仔說得不清楚!什麼洋翰林,我以為是老船幫被咱們打殘廢的楊老淋(病)那夥人回來了......”被頭握住手腕,阿雄不得不汗流滿麵的解釋,其實他們先揍了齊博衍這事向上頭瞞了,畢竟黑幫也是講究欺上瞞下那一套的。
當時是下午魚市場要收攤了、沒什麼事了、看場子的魚販兼打手頭目的阿雄的鴉片癮也犯了,正打著哈欠流著淚要趕緊去貧民窟的黑藥館過癮,好死不死的衛生局這時候來了,而且全部人隻有齊博衍一人穿著製服,一看就是欠揍的來講數——十裏溝不是不認識衛生局製服,全海宋目前除了韶關、江西、廣西等落後地區都認識,而且幫會認識得不能再認識,因為衛生局這個活太“髒”,需要揍人這個技能,很多衛生局打手就是幫會裏的或者是散養的幫會成員,經常有打手披著衛生局製服摻雜在流氓裏去和別人講數打架,比如周利仔不也經常披著製服跟著阿雄去揍人嗎?
所以阿雄沒在乎那家夥說什麼,隻是聽手下說對方讓魚市場走、以什麼鳥名義要錢,這不是扯淡嗎?犯了鴉片癮的阿雄心裏煩躁,上去一拳揍在齊博衍眼上了,然後好像吧、仿佛吧、也許吧、可能記錯了吧、就算有也算意思意思吧,阿雄一腳踹開想抱住他的周利仔,順手抽出砍刀追著齊博衍砍了那麼幾下,就幾下而已,真的,而且沒砍到,對方跑得太快,真的沒砍到.......十分鍾後,對方拿了兵器殺回來,防禦方被衛生局殺得丟盔卸甲、狼狽而逃,轉眼間整個魚市場就被燒了。
聽完自己不知道的經過,靜靜的看了對方十秒鍾,在一聲“你老牟”的怒吼聲中,查誌清以半蹲著的姿勢轉腰甩肩一拳打在阿雄臉上!
好專業的一拳!
好勢大力沉的一拳!
一下就把肩並肩同樣半跪在周利仔麵前的壯漢阿雄仰麵朝天打了出去!
轉瞬間,查誌清豹子一般撲了上去,騎在對方身上瘋了一樣的雙拳狂毆亂砸阿雄的頭臉。
看眼前,在阿雄哀嚎慘叫聲中,安南幫的人急於分開焊在對方身上往死裏打人的查誌清,周利仔四處看了看,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側臥在地上,手腳蜷縮繼續扮成蝦米,兩手臂曲起護住了頭臉要害,驚恐的在兩臂縫隙裏看怒發欲狂的查誌清,每次阿雄滾燙的血滴濺到他臉上、手臂上,都是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