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就會出現身強力壯的豆芽販子打走體弱力薄的競爭者,獨霸豆芽生意;
然後又會有更加身強力壯的白菜販子打跑豆芽販子,並收取其他菜販子的錢,維護原有菜販子利益,並趕走其他競爭者,這就是秩序的產生;
接著更強力的幫派分子會進來,他們拿著砍刀不懼怕打架、坐牢,不服的人就被砍走,服的人把自己的利潤分一部分給這些一無所有、隻能用自己的血來生存的混子,菜市場秩序正式誕生,多少攤位、多少收入、多少入場費、多少保護費,算的清清楚楚,不敢流血的人要繳納血費給不懼於流血的流氓,或者說豪傑、英雄;
這是任何國家任何地點秩序產生的過程,沒有一塊能生錢的地沒有秩序、沒有血沃在其上。
錢是廢物,血才是通靈物!
秩序的更替往往是血打出來的。
秩序的奠基必須是血與暴力!
一個新部門成立,要插手千年來的血的秩序,隻能流血,衛生局就是如此。
什麼?不交保護費了,要交衛生費?大哥們怎麼辦?
於是衛生局用英文口令組織自己的部隊,用砍刀、大棍打跑了原來欺行霸市的黑幫;
什麼?這個市場要被撤銷,小販要去新市場?你算什麼東西?
於是衛生局用耳光拳頭打服了小販;
什麼?你說我招牌遮蔽了道路影響了交通,我家一百年都如此擺招牌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家是開武館的啊?!
於是衛生局用耳光拳頭打服了一群武師,交通暢通了,還從奄奄一息的那家夥口袋裏掏出了罰款;
什麼?你說我早晨倒屎尿汙染了環境?汙染了河流?不讓我倒屎尿,還要收我罰款?你有病啊,千年來誰不是這麼幹的啊?我兒子可是在內務部裏的官員!你們不要惹事!
於是衛生局在夜裏拿屎尿潑滿了那戶人家的庭院;
更不要說那些隨意大小便的、隨意吐痰的、隨意擺攤的,衛生局打手拳頭的硬繭子就是靠打這些東西打出來的,以至於後世遊戲機廳裏有種遊戲機叫做“十九世紀衛生局”,玩家狂揍一個沙袋,就憑耳光和拳頭的力度讓機器啪啪啪的吐出金幣。
而衛生局的職責是清潔秩序城市、建立衛生習慣,這本身就是和滿清文化那種髒亂差自由是相悖的,是消滅臣民對公共場合邋遢肮髒的自由,任何道德都是反人性的,清潔反人性,在大家認為事不關己的公共場合清潔更加反人性。
一旦要消滅原有自由,建立新道德,勢必是一場大血戰。
於是這不僅是血與屎的戰爭,也是一場偉大的西化戰爭,基督文化VS孔老二僵屍的戰爭,可想而知,難度有多麼的大。
從科舉就可以看出來,雖然衛生局人員升職潛力巨大、福利灰色收入都不遜色於肥缺,但因為工作累、苦、煩,還要練習長跑和拳擊,天天和下等人打交道,屬於高材生不會考慮的官缺,而勉強能考上的考生又麵臨巨大壓力:一是老子以後要去掃大街、挖大糞嗎?二是這種職位前途遠大,以至於和我一樣的那群敗類還要爭搶,競爭激烈,我這種成績能考上衛生局嗎?
當年,衛生局的官缺就相當於應聘一個幫派打手頭目。
每個考衛生局的考生都非常糾結。
海皇親自給衛生部題詞打氣:“不要怕羞,你們也是朕的暴力機構。”
海皇這臉皮厚如城牆的老狐狸都知道他構建的衛生局是羞恥啊?以至於寫這段題詞鼓舞衛生局士氣,可見這個機構當年在文化戰爭裏,是多麼的不得人心。
這個“恬不知恥”的標語在衛生部總部一直掛到耶誕1920年,因為當時自由文化運動興起,被輿論圍攻才撤下,但30年後再度被掛出,成為旅遊景點和衛生部的無比榮耀,以及人民的普遍認同。
因為衛生局屬於文化戰爭,雖然當時不得人心,卻是進步、是文明、是耶穌之光光照遠東!
習慣了耶穌文化的人民,無論如何也受不了滿清髒亂差,在新文化裏的衛生局再也不需要打人了,但他們當年開拓者的黑暗和血汗也無人記得,他們流血流汗流淚種出來的文化果實,人人視之為理所當然了。
因為海皇高瞻遠矚的拉起了衛生局,不過幾年功夫,海京城內就從髒亂差變成了花園城市,不說其他,外地外國遊客來京城轉一圈,就恨不得為這個帝國京都的清潔有序所表現出的偉大與可畏跪下,這表現了海皇打贏文化戰爭的決心,表現了東亞基督徒領袖全球的雄心!
海皇偉大!衛生局萬歲!!衛生整潔文化萬萬歲!!!——就是當年皇報麵對小報撕咬衛生局執法時候的態度。
不這麼講沒辦法,他們不得不打人。清潔文化是免費的嗎?需要血來獻祭、血來製服傳統文化,在這個層麵,習慣了沒有自由才可以得到新文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