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杉也知道,她這個君後一向純良得厲害,極守男德,會這樣“大度”其實也不奇怪。

因此她也不舍得太生他的氣,讓他吃點苦頭也就打算揭過了。

但是殿內的蠟燭忽明忽暗的。

溫昀看不清姬杉的神色。

他還以為陛下真的還沒有消氣呢。

於是他在姬杉的注視下用錦被掩蓋住身子緩慢地坐了起來:“那陛下罰臣侍吧。”

“怎麼罰?”姬杉挑了挑眉毛,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溫昀沒有抬頭去看她的眼睛,隻是一直垂眸看著她的衣袂:“隻要妻主能消氣,怎麼罰都行。”

聽到這兩個詞,姬杉徹底沒了脾氣。

天知道她剛跟溫昀成親時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他“不合規矩”的喊了妻主。

不過溫昀好像天生不會恃寵而驕。

她給了他這麼大的殊榮,也隻會在情濃或是撒嬌討好時才會喚幾聲。

隻不過每次姬杉應了後,都能在他眸光中看到一絲亮晶晶的喜悅。

“算了,罰了你我還得心疼,明日早朝孤罰別人消氣去。”

“陛下——”溫昀剛要張嘴,姬杉就瞥了他一眼。

“嗯?”

“妻主…”他立即改口了。

“嗯。”姬杉勾了勾嘴角,“這件事情雖然跟後宮也有關係,但是既然蕭念安把它當作國事來遞折子給孤,你就不許插手了。”

“…諾。”溫昀抿了抿嘴巴。

“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這個要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的毛病。”姬杉按了按他的嘴角,“傻了吧唧的,上趕著跟著湊熱鬧,往孤枕頭旁邊塞人。”

“你心裏好受嗎?”

“可臣侍是君後,理應…”

“孤最討厭理應本該這些詞了。”

溫昀又閉嘴了,一雙鹿眼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她。

“唉,我說過好多遍了,我不需要你這麼大方的。”姬杉說著將手指從他的臉頰轉移到了後頸,按著那塊凸起的脆弱骨頭將人壓進了懷裏,“任性一點我也一樣很喜歡。”

像包子一樣。

等到她選侍入宮,溫昀這性格還不得被活吞了。

不過也罷,反正她會護著他的。

姬杉嗅著他身上彌漫著的淺香這樣想著。

雖然她身為王上沒有像話本裏那種一生一世一心人的想法,但是也沒有端水的自覺。

她隻喜歡讓自己隨心所欲的快活。

溫昀下巴搭在姬杉的肩上,羽睫輕覆,輕輕應了一聲。

隻是耳濡目染地受了近二十年克己複禮的教育,他很難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