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的……刻板印象？”
我感覺這個形容有些熟悉。
“你會這樣認為，Cecilia。因為你在人間時就是作為這樣的形象存在，事實上你並不是一個人類的十歲的女孩，隻是外表在死亡的瞬間停止了生長。”
“你看起來很了解我。你也讀過名為Cecilia的書麼——？”
“這是個秘密。未來的某一刻，你會知道的，現在……讓我們專注文森特。”
“……希望你別在背後捅我一刀。我已經扛不住這種事情再發生了。”
我偷偷地嘀咕。
“文森特和他的老師的死亡也得到了如同任何其他活死人相同的眷顧，在渾身的血液乍然變冷的那一刻，時光在身體上開始倒流，死亡的進程被中止，被擊碎的靈魂被封存，流散到世界各處。在真正的平等之下，文森特的靈魂得以真正釋放它曾想表達的所有含義——它的靈魂如同堆著一團沙，又造出另一團沙，然後把他們堆成一座小城池，堆出一個小花園，堆出見過的沒見過的、期待的和遊移不定的一切。它們這些所有的巨大的玩具將空間逐漸擠壓到膨脹的地步，靈魂的封殼從狹窄的縫隙變得巨大得詭異地廣闊……它超出任何規則之外，從而也無人能夠阻止這一切。它莫名逃過了嚴格的守衛，如同在戰士麵前偽裝成六歲小孩舞槍弄劍，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精神的確值得非常強大，是人間、父母、親人以至於，陪伴他的人，無一例外地妨礙了他的生長。如果他真的能夠成長為人間王國的主人，那麼我想王國的未來一定不可計量。但是這一切都隻是朝著反方向去努力。”
“真的有人僅憑想象就能打破宇宙的平衡……真是奇思妙想的故事。”
“Cecilia。你聽見這些的時候，心裏沒感到任何慌張，對嗎？你不認為這樣的力量是——”
“我隻是完全不理解這種東西的成因。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過去的，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你應該清楚我從透明的靈魂到現在和你說話的不規則的實體用了多長的時間。我的精神太弱太弱了，以我的實力我無法想象那樣量級的事物和偉人。”
“我們每個人都不同，各自擁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各自各司其職，負責自己最擅長的部分。人不夠強大並不是什麼重大的、不可麵對的錯誤。如果你認為自己一無所有……在最初你說的那樣，你還透明的時候，不也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嗎？但是你很強大，你做到了。從透明到不透明花了很久並不是你靈魂虛弱的表現，我覺得無論你花了多少時間來到這樣的一天，但是此刻你能夠像這樣，坐在我旁邊。能見到我、也能讓我見到你，我們能夠輕易地彼此溝通和理解，你已經足夠為自己感到驕傲了。這並不是誰能夠做到，而是隻有你能夠做到。”
“你說得很對，但是聽著和實際去做不是那麼一回事，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我過去做的事我也看見了，我敢保證，至少現在的我一個也做不出來，無論好的壞的。你也許現在說的這些話，更適合和那個人間的死人去說。而對你麵前的‘Cecilia’來說。這些還差點意思。這些……不該麵對我來說。”
“現在的你確實還不是你……但是我知道一件事，現在的你一定能記住我，而不是在第二天醒來就完全忘記你還認識will這個人，不會認為自己無親無故、無牽無掛，被群起而攻之。記憶會有用的，這些話，你一定會聽見的。”
“好吧，我沒話說了。都到這份上，那我也陪你演完這出戲吧，”我放棄抵抗地攤了攤手，“那一位還在沉睡的Cecilia聽到了。她可能領悟到了很多本來不理解的事情，非常感謝你的付出。”
“不用勉強。嗯，然後關於這個不可控的巨大的威力，規則之外難以被快速捉拿的時空罪犯般的人物，文森特，此刻已經做到了此世最大的榮光，就是後世的影響遠遠超過了在世的時候，提起他的時候，我們將更多認定他為一名罪大惡極者，而並非什麼私生子。雖然不知道這是否是他本人理想化的結果……不，我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比較好。我本人對他的遭遇的同情已經在多次的整理思緒後幾乎充分地化解了。但是確實，再如何，身臨其境者很難忘記這些有關同情心的事，即使知道多年後他會成為極度危險的人，如果又一次見到過去某個失去父母親關愛、被人間排擠到連說出一句完整字詞的話都很難的孩子，如果是我見到他，也許我還是……做不到將它當場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