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呢？”蘇眉撲哧一笑。
“我不相信你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子，會甘願做別人的刀。”
蘇眉聞言別過頭，盯著嶽淵看，故作驚訝，“原來大少對我評價這麼高啊。”
見嶽淵不答，又自顧自的解釋道，“我姐托我來的，沒辦法，我就這一個姐。她讓我帶你人頭回去。”
“殺了我，然後呢？”
“我沒想那麼多，就是想來看看。”
“看什麼？”
“看看那個讓我姐這麼多年寢食難安，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看那個一夜成名，橫挑半個江湖，讓天下沸騰的人；看那個能從嶽峙和程硯二人手中來去自如，快哉如風的人；看那個妻子反水，兄弟相殘，眾叛親離的人；看那個父親生死不明，七年逃亡，身負血仇和罵名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嶽淵搖頭，“這些應該都不能讓你提起興趣。”
“恨我姐嗎？”蘇眉沒有否認。
“談不上吧，都是順勢而為，我能理解，我和她也沒有感情。原本也就是互相利用，利益聯盟，是做局破局的操盤者，同時也都是以身入局的棋子。”
“但是這筆賬，你總歸要去算的，對吧？”
“如果是你，你會算嗎？”嶽淵嘴角翹起一絲嘲弄。
“所以我憑什麼要放過你？給我姐留個後患？”
“這世上人心萬變，親人，朋友，夫妻，都可能會變為敵人，時間在變，情誼會變，世事會變，隻有對利益的追逐不變。之前你姐委身雲城，確實每天都是如履薄冰，所以程硯和她有共同的利益，能夠合謀一處。但此一時彼一時，放眼當今天下，誰能敵過程硯和嶽峙聯手？你們蘇門最終也難逃覆滅。我想你姐寢食難安，不見得都是因為我吧？”
“可是你現在拿什麼和程硯他們鬥？憑自己單槍匹馬？”
“他們能拉人入夥，我便不能麼？你隻能放我走。”
蘇眉歎了口氣，“我知道我放不放，對你影響不大，你若執意要走，程硯都留不住，我更留不住。隻是到頭來，你不還是把我當刀麼。”
蘇眉作為蘇門第一高手，知曉七年前的變局內幕，父親下落不明，兄弟和妻子雙雙背叛，她對嶽淵還是非常同情的。
當年程硯拉攏蘇門，對付嶽淵，現在輪到嶽淵拉攏蘇門，再去對付程硯，真的是好一個天道輪回。
“我不也是你手中的刀嗎？”嶽淵看著天邊雲海，那裏一輪血日，正從雲海中爬出。
“我們不過是，抱團取暖罷了。”
蘇眉順著嶽淵的視線，望向朝霞密布的天空，山中水汽氤氳，雲飛霧繞，長風萬裏，天低海闊。
日渺如螢火，乾坤如窠巢。
“真好。”蘇眉喃喃自語。
過了良久，蘇眉眉頭一皺，道，“他們來了。”隨即站起身來，與之前判若兩人。
“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嶽淵聞言也緩緩起身，與蘇眉拉開距離，劍橫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