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悲憤的踢打著牢門,打到自己的手見紅了都不停下來,獄卒們走過去將他抱住,他才有所控製,慢慢的平靜下來了!然後走到我麵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說完頭也不回的拂袖走掉了。
我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他打了他自己的那一巴掌又何嚐不是打在了我的身上,或許比打在我身上更痛!
我慢慢地站了起來,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它還在隱隱作痛,更痛的還有我的心。我走到牆角坐了下來,麵對著牆,一直一直的那麼坐著!他們給我送飯,我沒有吃,我也一直都沒有睡覺,整個人都僵了,不知道坐了多久,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概念和意識。
“閼氏……”碎碎在牢房外麵喊著我,我背對著她沒有作聲!她讓獄卒將牢門打開,走了進來,在後麵拾掇起來,過了一會兒站了起來走過來對我說道:“閼氏,我做了幾個你平時最喜歡吃的菜,你快過來嚐嚐。”說完後便是久久的沉默。
碎碎走到了我的麵前,看見了滿臉淚水的我,伸過手來替我擦了擦淚水:“閼氏,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已經找過單於了,我告訴他你剛剛小產,身體不適,單於一定會心疼你,相信他很快就會將你放出去的。”
我很無奈的抬眼看著碎碎,我知道她是想幫我,但是殊不知她是好心辦了壞事!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我別過臉去不再看碎碎了!
碎碎將飯菜拿到了我的麵前:“閼氏,我知道這裏的日子苦,不好過,你先將這些東西吃點吧,我以後天天來給你送飯,隻到你回去為止!”碎碎見我沒有任何的動靜,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閼氏,你怎麼了,你好歹說句話啊,不要這麼抗著了,你這樣我們真的很難過!”
我是真的不想說話了,連一個字都不想說了,我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她在哪裏又哭又勸的,但是都毫無作用!
“閼氏,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單於來勸勸你的。”說完哭著跑開了!讓單於來勸我?這丫頭不知道又要給我捅出什麼樣的婁子,我心裏還不夠清楚嗎,單於這輩子是真的不會再見我了,他是不會來的。
我已坐了一天一晚,腳也坐麻了,身子也坐僵了。在我閉目養神的時候,後麵響起了腳步聲,我還是很淡定的坐在那裏,不作任何回應。“唉……”我聽見一聲歎息,我知道來的不是單於,是華裕!“玉閼氏,你已經兩天一晚沒吃沒喝沒睡了,你到底想撐到什麼時候?”見我沒有反應,華裕接著說道:“你不能這麼糟踐自己的身體,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你也要為你宮裏的奴才們想想啊,他們已經在單於那裏跪了一天一晚了,都在為你請命!我不知道你和單於之間發生了什麼,單於這些天變得特別的詫異,言行舉止怪異不堪,整個人也憔脆得不像樣子了,你們何苦這樣的折磨彼此?”華裕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和單於都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雙方都不肯退步,這樣的僵持要到什麼時候?”
我依舊的不說話,任憑他怎麼說,我也無動於衷!他怎麼就知道我沒有退步,我那樣的苦苦哀求著單於,最後還不是這樣的結果,我的退步已經毫無意義了。其實這件事說複雜就很複雜,說簡單也很簡單,我隻是沒有辦法渡過自己心中的那個坎,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我一直都以為每一個童話都會有個快樂的結局,最後王子和公主應該幸福的在一起,可是我忘記了,隻有灰姑娘和白雪公主最後才得到了幸福,穿越而來和親的漢朝公主,沒有人會知道她的結局,她所有的幸與不幸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不知道華裕是什麼時候走的,我隻知道他們都輪番的過來勸我。
這會兒不知道是誰又來了。
“你要在這裏坐多久?”是太閼氏的聲音,我轉過頭看著她,剛想站起來給她行禮,可是腿腳早已僵硬,想動也動不了,太閼氏叫來幾個丫頭,將我扶到床上給我按摩著。
“我不想過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隻知道是誤會總有解決的那一天,你要是不好好的將命留到冰釋前嫌的那一天,誰去找單於單於算這筆賬?”太閼氏讓丫頭端來飯菜,親手喂著我,我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太閼氏,沒有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怎麼,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讓你好好的留著命,你是非要餓死才罷休嗎?連我親手喂你你也不吃了嗎?”太閼氏不失威嚴又慈祥的說道!
“不敢!”我都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不是從我喉嚨裏發出來的,隻覺得好久都沒有說話,現在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了!
太閼氏笑了:“即是不敢,那還不快吃,你看我什麼時候親手喂過誰,恐怕連單於都沒有這的待遇吧!”
我誠惶誠恐的吃著太閼氏親手喂的飯,心裏犯了一種苦澀的感覺!
“你老這樣待在牢裏也不是個辦法啊,我去給單於說說,讓你回思玉宮。”太閼氏以商量的口吻說道。
我抓住了太閼氏的手,有些艱難的說道:“千萬不要,這樣不是讓單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他既然以謀害閼氏的罪名將我關了進來,沒有調查清楚這件事之前,單於若將我放了出去,你讓他怎麼和天下人交代,他豈不是會被人說成是徇私之君,他以後的威信該如何建立,他又怎麼樣的讓百姓臣服於他。”
“我看你還挺明白,不是那麼糊塗,還知道為他著想,但是對待自己怎麼就這麼糊塗呢!你這樣的不愛惜自己,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嗎?”太閼氏帶著心疼的責備著我。
親者痛、仇者快,這句話現在聽起來真的很奇怪,誰是我的親者,誰是我仇者,沒有痛的人,也沒有快的那個人了,隻剩下一個傷心如我的人!“我想我是時候該要離開了!”我笑著對太閼氏說道。
太閼氏一愣,放下了手中的碗:“離開,你要去哪裏?”
“我已經不能留在單於身邊了,他也不想再見到我了,所以我想走,離他越遠越好。”我傷心欲絕的說道。
“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離開他的。”太閼氏有些緊張的說道,她的手抖在顫抖著。
我看著太閼氏,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我也不想離開他,我是答應過你,隻要他不趕我走,我就永遠不離開他,可是現在的情勢真的不是我能控製的,我留在他身邊,情況隻能越來越糟,我們都需要時間讓彼此冷卻下來。分開未必不是一件好。”
太閼氏沒有再說話了,隻是情緒很低落的站了起來,緩緩地走了出去,沒有回頭看我,一邊走口裏還一邊絮絮叨叨的。
剛躺了一會兒,碎碎就拿了些吃的進來了,我正好也餓了,拿起東西就開始吃了起來。
碎碎高興的看著我,笑了起來:“也隻有單於能勸得動你。”
我不想說些什麼,就讓她按照自己想法去想這件事吧,我也不想讓她失望,我隻是笑而不語。
碎碎剛走了兩步,膝蓋就往下一彎,差點倒了下去。
“碎碎,你怎麼了?”我走過去扶住了碎碎,剛想伸手去看看她的膝蓋,被她給攔住了:“閼氏,我沒事的,隻要你好好的,我們怎樣都無所謂。”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緊緊地抱住了碎碎:“你怎麼就這麼傻呀!”她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我總不能告訴她,她做的都是無用功吧,真是個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