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見,剛才就見了,不必等到現在。
薑至道:“那就睡吧。再睡一覺,天就亮了。”
她沒動。
薑軟靜靜地站在房間門口,一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她的眼裏少了幾分平時的高傲,看上去有些孤獨。
良久,薑軟問出了口:“為什麼還是選擇當了這麼多年的哥哥。”
她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藏著掖著隻會讓兩個人心裏都覺得膈應。
“因為親情戰勝了短暫的懵懂。”薑至也很坦誠,“因為保護欲大於占有欲。”
這幾天他在醫院照顧父親,沒有工作,頭發也沒梳起,烏黑的劉海垂下來,薑至摘下眼鏡,整個人失去了淩厲感,顯得又乖又溫柔。
薑軟想起那天在家裏的陽台上,薑至喝著酒,欲言又止的樣子。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薑軟問。
“很久了。”薑至回憶了一下,“那種感覺已經過去快十年了。”
他對薑軟,有過短暫的動心。
但他這個人,極度自律,對自己的人生有清晰的規劃,他知道自己最終想要的是什麼,任何在途中的偏差,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修正它。
薑軟是他寂寥人生中的一次偏差。
隻有一次。
好在他及時修正,沒再錯。
薑至笑了笑:“你放心,我隻當你的哥哥。”
他很清楚,一旦他對薑軟還有別的感情在,會讓她糾結自苦。
大概是這麼多年來保護她成了習慣,所以絕不會讓她陷入掙紮徘徊。
他對薑軟,還是親情占主要部分,他花了一段時間徹底理清自己的心緒,發現最終他還是隻想成為那個永遠擋在她前麵為她撐腰的兄長。
薑軟:“休息吧哥,三點多了。”
臨睡前,薑至囑咐她喝點薑茶。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薑軟睜開眼刷了會兒娛樂新聞,沒有收到沈晝的任何消息。
她的心晃蕩得厲害。
可是想到他拉起祝煙手的那個瞬間,她又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後來她在心亂如麻中迷迷糊糊睡了會兒,醒來的時候天微微亮。
淩晨五點多,熹微的日光透過窗紗照進來,薑軟起床去了趟洗手間。
在客廳裏,她看向了緊閉的大門。
她覺得沈晝不會在了,像是想要確認自己的猜想似的,她走到門口看了看貓眼,沒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盡管如此,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推開了門。
幾乎是在同一秒,她的餘光瞥見了靠在她左手邊牆壁上的沈晝。
他低著頭,在聽到開門聲的那一刻,慌亂地抬起了頭。
薑軟的目光就這樣和他的撞到了一起。
他已經很累了,卻還是固執地不肯走,熬紅了眼又在門口等了兩個小時。
可見到薑軟的那一刻,沈晝直起身,舒了口氣,突然就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累了。
走廊的聲控燈因為長時間沒有聲音又暗了下去。
直到沈晝開了口,燈又亮起,薑軟才看見了他紅得厲害的眼睛。
“我還以為,你會像當初舍棄陸之喬那樣把我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