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陵大學 第二百零八回 別急,這章還沒打完+2(1 / 2)

《對象日記》——陳漢自開國起,便是武強文弱,以武監文。按照父王的暗室之言,是先皇晚年殺了太多文臣,待要治理天下時,才發現無可用之官。為了盡快恢複百姓元氣,陳漢來不及慢慢考核官員,隻得納了不少朱黨文人為官。先皇對這些官員並未盡信,是故多設監事。

“非是我趙某冷血無情,我鍾牙花會的唐小姐此刻也在外頭受難,但外頭白蓮賊太多,趙某實在無能為力。”望著山坳外那片刀山劍林,趙管事好容易忍下了破口大罵的衝動,不失涵養地反問道:“學監大人,令胞兄乃是東州軍察,難道朱大人就沒有留信鴿在此,以供急用麼?”

“胞兄?”聽到這個詞,朱千文似乎是噎了片刻,這才紅著一張老臉歎息道:“唉……此事實乃老夫一生笑柄,不談也罷啊。”

朱千文雖有意避開這話題,奈何卻有人不答應。被堵在山坳中這些人都是文匠豪商,就算那些個先生願意一死拒賊,可幾位花盟會掌櫃卻是惜命的。趙管事一句話提及了朱千文在軍中關係,頓時令他們有生了“望梅止渴”之心,尤其是那位功德花會的徐長德掌櫃,一雙賊兮兮的小眼睛直盯著朱千文胸口看,好像下一刻這位老學監就能從衣襟裏掏出一隻鴿子似的。

“諸位掌櫃!徐掌櫃!休要如此啊!”一個大胡子老粗直盯著一位白胡子老爺爺的胸脯看,這場麵哪是史老夫子看得下去的:“就算軍察大人有留下信鴿,學監焉能隨身帶著活物?”

眼下這生死關頭,徐長德連腦子也懶得動了,一指趙管事道:“就算身上沒有,那至少有個盼頭啊!趙管事身懷武藝,學監大人,你快告知他信鴿養在何處,好讓趙管事殺出去送信求救啊!”

“這個粗坯!”趙管事聽得手上的刀子差點沒捏住:“繞了半天,居然還是要逼老夫殺出去!”

可就在這時,一聲哀嚎忽然打斷了眾人的吵鬧,隻見朱千文忽然麵色發白,仰頭就往後倒,虧得幾位老夫子正跑過來勸,順勢將朱千文接了下來,這把老骨頭才沒摔在地上。

眼見逼昏了學監,幾位花盟會掌櫃這才收了聲,趙管事也一邊防著外側,一邊後退幾步問道:“學監大人可無事?”

“學監心力憔悴,又猝遭重壓,方致如此。在下身上正好備著些正氣露,讓學監大人飲了,歇息片刻就好。”回答他的是一個年輕的先生,隻見年輕先生緩緩分開眾人,讓朱學監靠在自己膝上,診脈不過片刻便說出了令眾人安心的結論。

“柳先生?”史老夫子等人麵露詫異:“今日方知你還旁通醫道。”

安置朱千文者正是原先在京城當過官的柳天資,他並未答話,隻是按部就班施藥,不過幾息,朱千文已緩了過來,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不過,朱千文臉上的血色是回來了,可惜他剛一開口,其他人的血色卻褪了個幹淨。

“花陵太學交到老夫手中,居然淪落至此,老夫已然全沒麵目再見師長,再說一件丟臉的事也無妨了!諸位有所不知,這軍察朱大人……並非是老夫胞兄啊!”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老學監半句一喘地將事情交代了出來。

原來他方當上花陵太學學監之時,書院內十德殿與少盟會糾葛不斷,少盟會子弟多仗家中勢力,不服書院管教。當時是玉全替他出計,讓朱千文謊稱與東州軍察朱言文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原本朱千文隻覺荒唐,自然不肯應下這等一戳就破的謊言。誰知沒過幾天,朱言文竟親自登門,捉著朱千文的手就要認兄弟。

朱千文雖然震驚,卻也不敢肯定是假。兩人出生之時正是元末,蒙古人與紅巾綠林廝殺不停,兵患亂火遍布中原,妻離子散這等事自然也是比比皆是。正巧朱千文那時也是破過家的,雖未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可一州軍察如此涕淚並流的認親,朱千文就算再古板也不敢搖頭啊。

就這樣,花陵太學朱學監與東州朱軍察的關係,就這麼傳了出去,玉全也因為這個功勞,受到了朱千文的賞識,當上了理學宮的學宮長。

“自此之後,朱軍察就再未與老夫見過一次,就連來往書信之中,也多有破綻。隻恨老夫一來沒有防人之心,二來事已至此也不敢質疑軍察,這才被玉全那奸賊步步得計,到了今日這番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朱學監老淚縱橫的哭聲,周圍是一張張麵色慘白臉映襯著他的哭聲,但其中有兩個人的臉色……卻是發青的。

趙管事就是其中之一。

朱學監痛哭,是懊悔自己上了玉全的當;周圍諸人臉色慘白,是因為失了外援的希望。

而趙管事心中卻已經翻江倒海。

“不止是文官一係的州府。就連武官之中,也滲入了白蓮賊!”掌汗不斷滲出,手攥得再緊,刀也已經難以穩定下來:“難怪州府的按察使打聲招呼,荊棘堡那邊就會乖乖的派軍力過來。我原本還道是花夜祭將近,文武官之間的火氣也消停了呢……現在看來,都是白蓮教兩顆暗棋在一唱一和!不好!一州軍力之首投了白蓮教,那山下那支荊棘堡軍伍……少爺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