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陵大學 第一百八十六回 台下蓄力(1 / 2)

《拳度百科》——太陽穴在耳廓之陽,前額兩側,外眼角所延斜上。乃有“第一要穴”之稱,也是最早被各家武功秘籍列為要害部位的“死穴”之一。

太陽穴,人體死穴之一。

死穴,聽起來就可怕的很,照理說此處事關生死,應該少碰為好才對。可不知為何,許多人在頭疼時,卻往往喜歡用力按壓這個所謂的“死穴”。

這大概就是“頭疼到要死”這種說法的起源吧。

比如葉思雪現在就在這麼做。

羅念秋的一句話能讓人鬥誌昂揚,唐朱玲的一句話卻能把人噎死!

“她到底是真蠢,還是裝蠢?”望著笑吟吟的唐朱玲,葉思雪幾乎把指甲都掐進了皮膚裏。

見到了葉思雪額頭上都映出掐痕,唐朱玲忙去扯她手:“才剛上完藥沒多久呢,這麼掐還不把慈音膏給擦掉了呀。”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喝彩發笑,飾演“張龍”、“趙虎”的院生正在木梯口偷看著台上的狀況,不時向身後其他人訴說著台上的情況。

“蛟師弟好生風趣,你看徐師兄差點笑地岔了調子。”

“剛剛外頭有人叫了聲好,我怎麼聽著有點像玉學宮長的聲音?”

“我看幾位貴客也歡喜得很,隻要後麵幾幕也演得出彩,這頭魁……”

後頭的話,那幾個院生並未說出口,葉思雪望著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讀懂了那些心潮起伏。就算處處被人暗算,隻要學監與師長們秉公而斷,再加上花盟會那幾位長輩的護犢之心,今年的頭魁……

或許還有機會!

“這種天真,我似乎很久之前就沒有了。”葉思雪想笑又笑不出,向來無甚表情的她,此刻卻忽然有了一種想要長歎的衝動。可還沒等她吸氣,脖頸上便傳來一股扭力,而且力道還不小。

原來,趁著還不用上場,唐朱玲正抓緊時間檢查著葉思雪的妝容,她捧住葉思雪的腦袋左右用力轉了轉,看到她額頭上如玉流光膚脂並未出現瑕疵,這才放心的退回了原地:“行了,跟個玉人兒似的。蔣四個真俊俏。”

揉了揉不自在的脖子,葉思雪隻得吞下了剛才的話題,重新變回那副悶聲不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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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我心如明鏡,心裏頭沒有藏汙納垢,汙濁可不就被擠到臉上了麼!”

經由楚麟改過的台詞意味深長,偏偏蛟壬又有油滑的根骨,這一嬉一肅之和,著實令台下諸院生發笑。就連猜魁台上的諸位長者中,也爆發了出了不少暢懷的笑聲。

然而花陵學監朱千文的笑意卻克製的很。

“若是沒有那些人,或許老夫也能毫無顧慮地陪著孩子們一笑吧?”

想到這兒,朱學監的笑意再度黯淡了幾分,他隱蔽地微微側頭,往左手側看去。理學宮長玉全撫掌微笑著,看不出任何異樣。在玉全的更左手側,坐著其他幾位地位略高的赤冠學宮,還有與他走得近的幾位先生。曆年校祭,猜魁台的坐次排列都由理學宮做主,所以朱老很清楚,玉全身邊就坐的這夥人,可以說皆是陵改之亂背後的推手,也就是他一手建立,如今卻已不受控製的派別——聽雨樓。

這些聽雨樓一派的人並未交頭接耳,各自目光炯炯地盯著台上,仿佛沉醉於黃字門生的表演一般。可這一切並未能騙過老辣的朱學監,他不禁回頭與後排的白鹿道長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的鬆顏鶴發也多了一分凝重。

台上演得是輕鬆逗笑之戲份,他們一個個如此聚精會神,反而令人不得不生疑。

“玉全,一手將你栽培至今,是老夫錯看了人。這幾年書院亂成這樣,你究竟有何獲利呢?”一張張看不透的網,擋在了朱千文的眼前,終於讓老人家的笑意徹底凝固了下來。

“威~武~”

台上,扮演開封府諸校尉的院生們熟練地喊著戲腔,而朱學監的思緒卻不禁回到了幾個時辰之前。

“白鹿兄,今年黃字門生中出了個唐麟,今年黃字門的獻才戲目,據說正是由她牽頭操辦的。”

“此事貧道也有所耳聞,我那弟子江姬芸雖考入了玄字門,卻選擇了與他們一道出演。”

“這種事情近年來已是極少聽聞了,四門院生壁壘分明,硬要說有什麼共處,便是天地玄三門院生都鄙夷黃字門生……這趟陵改之亂,也是有心人利用該惡習刻意造成的局麵。”

“所以姬芸參演的這部白話戲,其中意味頗深啊。貧道也遠遠看過他們的排演裏,這出《五鼠鬧東京》,以官府來比喻天地玄三門,以草莽映射黃字門生,最終共求正義換得大同。不知是哪位寫得劇詞,暗喻得當,張弛有度。依貧道看,這出戲若能順利演出來,對於那些心懷偏頗走上彎路的院生和先生們,倒是一劑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