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留下(1 / 2)

正文 第七章 留下

他想了想,還是將半夏叫醒。半夏驚醒過來,發現玨王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自己身邊她竟然一無所知,不禁暗惱自己居然就這麼睡過去了,於是連忙跪地:“奴婢不知王爺回來,不小心睡著了,請王爺恕罪!”

她連著磕了好幾個頭,大大的眼睛裏已經有淚珠滑落。本來樓子寒不出聲隻是想嚇唬嚇唬她的,沒想到這嚇唬得大勁兒了,似乎半夏被嚇得不輕。

“你起來,我沒生氣。”

“奴婢不敢!”

樓子寒歎息一聲,伸手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半夏嚇了一跳,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隻好渾身僵硬著順從了他的意思站起身來。“王、王爺,奴婢……”

“行了行了,別一口一個‘奴婢’、‘王爺’的,聽得我心煩。怎麼了,我就這麼可怕,讓你嚇成這樣?”

半夏慌亂答道:“不、不是的,隻是,隻是奴婢不小心睡著了不知王爺歸來,奴……”

“都說了別一口一個‘奴婢’了,你再這樣我可真生氣了!”半夏果然就不敢再說話,可眼神中仍舊有不安。樓子寒歎口氣,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半夏見狀,忙接過來幫他斟滿。樓子寒瞟了她一眼,說:“這幾天,辛苦你了。”

半夏聞言忙又要跪,樓子寒眼疾手快的一把把她撈起來,眉毛一豎佯裝生氣道:“幹什麼?跪上癮了是吧?”

半夏道:“服侍王爺本就是奴、呃,是半夏的本分,不辛苦的。半夏隻是服侍王爺起居罷了,可王爺要操心的,是整個靜霜國的大事。和王爺比起來,半夏的辛苦又哪裏算得上是辛苦呢。”

樓子寒笑:“你倒是懂事。”他不由自主的揉著酸痛的肩頸,半夏很識相的自覺將手搭上去,替他揉捏起來。樓子寒享受了一會兒她的按摩服務,突然道:“等過幾日這些事忙完了,我們回了王府,就把你放出府去。給你尋個好人家,以後就不用幹這些伺候人的活了。”

搭在樓子寒雙肩上的手一下子就停了,而後隻聽得林夏帶著顫音的嗓子抖著說:“王爺,莫非是嫌棄半夏了嗎?半夏可有做錯什麼事,惹得王爺不高興了?”

樓子寒詫異:“說什麼呢?”

“王爺為何要趕半夏走?”對上樓子寒微微蹙起的眉頭,她連忙垂下頭去道:“對不起,是半夏逾矩了。王爺要趕走半夏,半夏不敢多言。”

樓子寒沒有做聲,他看了半夏半晌,心裏麵那種鬱結慢慢堵在胸口裏,漲漲的情緒讓他很是難受。他輕聲開口:“半夏,有沒有人說過,你和誰長得很像?”

林夏顯然滯了一下,猶豫著不敢開口,然而對上樓子寒的目光,又不得不承認:“是,半夏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送你來的人究竟是什麼心思?”

半夏垂著眼眸,低聲答:“是,半夏知道。”

“既然你知道,就該明白,我是不想要你留在府中的。”

半夏一直默不作聲,樓子寒喝著茶也不理她。他做下的決定,旁人很難再動搖其半分。然而一直唯唯諾諾的半夏忽然開口,語氣裏倒是有一種不管不顧,卻鎮靜得出奇。

“王爺可曾將我認錯過?”

樓子寒堅定的回道:“半分未曾。”

“那王爺可是愛著那人?”

樓子寒目光閃了閃:“曾經是愛的。”

“現在呢?”

樓子寒沒有說話,隻是轉著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

半夏道:“王爺想將我送走,無非是怕睹物思人,徒增傷悲罷了。可是王爺,恕奴婢鬥膽一句,已經過去的事,何必耿耿於懷?這話雖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可是王爺,半夏雖然書讀得少,比不得您有見識,可至少半夏知道,人要做的是向前看。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不是逃避,而是麵對。”

樓子寒終於神色動了動,呢喃道:“誰說本王逃避了。”

“您若是執意如此說,半夏自然是不會反駁的。可是王爺,您流連花叢日日買醉,不正是因為心中有忘不掉的事,忘不掉的人,才會如此的嗎?”

“放肆!誰準你在本王麵前說這些話,你好大的膽子!”樓子寒一拍桌子聲音中滿是怒氣,然而林夏卻耿著脖子不卑不亢,不怕死的誓要將話說完才肯罷休:“王爺之所以會惱怒,是因為半夏說中了,戳疼了您,對不對?”

樓子寒沒有說話,然而胸口不規律的起伏卻正好說中了他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