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站,我20歲,目標18歲

盤點上一回,……哎,發生太多事了。

我還是寫個萬字檢討書吧。

當我再一次背著背包出現在蒙特旅館大門口時,當場引起了轟動,連隔壁小雜貨店的老板娘和對麵酒吧的經理也跑過來看熱鬧。畢竟我上一次的退場方式太過戲劇性,引起了左鄰右舍諸多猜測。

看到我真正感到高興的是塔尼亞大嬸,她給了我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然後上上下下打量我,看看身體各個零部件是否完好。

然後問起阿曆的近況,我最擔心的是上次的不辭而別會對他造成不良影響。

雖然當時我一踏上出租車,第一個紅燈已經滅了;坐到基地那個運轉艙裏以後,第二個紅燈也接著熄滅。但是我仍然懷疑這件事對那倆小子會產生心理陰影。尤其是阿曆,他比較內向,想的也多。

塔尼亞大嬸說阿曆好得很,已經坐穩了一線隊員的位置,隊裏的老大哥們都很喜歡他。

“那當然,他個性穩重負責任,人品也沒得說。”我連連點頭,放下一小半心來。

“嗯,不過……”塔尼亞大嬸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哎,也沒啥,可能他馬上要不住在家裏了。前兩天跟我說下半年要去離球隊近一點的地方租房子。”

我連忙安慰她:“男孩子大了嘛,正常的。”

閑聊幾句,告別塔尼亞大嬸,我徑自上樓來到我的小套房。 兩年前匆匆離開時,兩個男孩子還在這裏東翻西看的,外麵陽台上還有沒收拾掉的餐具。現在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連床邊牆上一塊脫膠的牆紙也給粘了回去。

突然,床頭櫃上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拿起來一看是個手鏈,上麵還有野狼隊標誌的掛件,是弗蘭科上次落在這兒的。

我一把抓起手鏈,放在裙子口袋裏。想著哪天有空還給他,然後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雖說隔了兩年重回這裏,其實對我來說隻過了一夜,而且是特別疲憊的一夜。

昏昏沉沉睡了一覺之後醒來,已是日影西斜。我懶洋洋地踱到陽台上朝下麵張望,心想去附近找一家中餐館呢,還是就在一樓餐廳吃晚飯。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阿曆,從陽台底下的馬路上經過,正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已經比大多數人都要高了。因為常年運動的緣故,身姿也特別挺拔,所以一眼就從鬧哄哄的人流中分辨出來。

就在我想要張口喊他時,他已經感受到了什麼,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整個人都定住了。

他身邊還有個穿著吊帶小背心的姑娘,也不解地順著他的目光朝我看過來,嘴裏不停地在說著什麼。

我打了個手勢讓他等會兒,然後飛奔下樓。

等我衝到樓下時,阿曆仍然在原地沒動,與那個姑娘交談著。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像以往一樣撲上去,而是湊過去和他來了個標準的貼麵禮,並友好地用眼神和微笑向那個姑娘打了個招呼。

兩年過去,他又長高了,而且肩膀變寬,臉頰和胳膊腿上的毛發也變得濃重起來。臉上仍然是脫不了嬰兒肥,表情也是一貫的嚴峻,我最喜歡的笑容一縱即逝,仿佛要收稅舍不得用。

“阿曆,你還好嗎?”我看了一眼旁邊那個姑娘,知道他現在沒空,就試探著問:“有空叫上弗蘭科聚一聚嗎?”

他稍稍遲疑了一下,淡淡地點點頭:“等我有空了再說吧。弗蘭科就算了,你自己聯係他,他的電話沒變。”

我詫異地“哎?”了一聲。阿曆已經不等我反應過來,就摟著那個姑娘轉了個身往家裏去了,丟下一句極其敷衍的“拜拜”。

我愣愣地站在街上,良久才攤攤手。

從剛才那個禮貌而冷淡的貼麵禮開始,阿曆一直表現得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敦厚誠懇的淳樸男孩,這兩年他經曆了啥?怎麼連弗蘭科也嫌棄了?

不過看來兩年前和我那檔子事兒在他那裏已經翻篇了,不會對他的人生走向產生影響,這就挺好了。

難怪塔尼亞大嬸剛才吞吞吐吐的,好像想告訴我什麼,她是怕我難過吧。其實我感到挺慶幸的,因為這麼一來,上次那件蠢事的影響已經降到最低,我也可以釋然了。

那就不用胡思亂想了,趕緊搞錢吧!

晚飯後,阿曆的爸爸萊斯特先生特意過來找我,把兩年來旅館的經營情況大概說了一下。不僅把我留在他手裏的那張銀行存折拿了來,還細心地在一張紙上詳細列出了收支狀況。果然是個認真負責、並且特別勤快能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