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前。”麥克羅夫特站了起來,他聲音低沉,麵色冷靜,“巴茲醫院已經打電話過來了,去確認一下吧。”

“你還能不知道。”夏洛克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麥克羅夫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需要你的確認。”

“走吧。”他說著,將泰迪抱了起來,爆米花掉在沙發上,散落的到處都是,卷發的小男孩兒很想說會被爹地罵的,可看到自家爸爸的臉色又不好說什麼,隻能摟緊了對方的脖子想著回來他得自己收拾幹淨。

雷斯垂德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知道一定是蠻嚴重的,不然這兄弟兩不會麵色這麼平靜,好像他們都是兩個成年人了,通常福爾摩斯兄弟在世界和平的時候總是表現得像他們隻有七歲沒完沒了的諷刺和爭執。

巴茲醫院,莫莉正穿著白大褂,她咽了口唾沫提醒夏洛克,“孩子最好別進來,她有點毀容,會嚇著他的。”

夏洛克點了點頭,將小泰迪放在雷斯垂德的懷裏,讓他們去吃點東西,他和麥克羅夫特進去了,莫莉正想要掀開蓋在女人麵容上的白布,夏洛克阻止了她。

“我要看全身。”

莫莉猶豫了一下,她點點頭,夏洛克隻掃了一眼就說是的,他收回了視線大步離開了,麥克羅夫特跟在他後麵,兄弟兩靠在長廊那兒,麥克羅夫特拿了一支煙出來。

“不需要。”夏洛克幹脆利落的拒絕了。

麥克羅夫特挑了挑眉梢看著自家弟弟,“我以為你對她有點興趣。”

“從某些方麵來說,是的,她不愚蠢。”夏洛克抿著嘴唇,他看起來整個人都緊繃著。

“因為約翰?”麥克羅夫特慢吞吞地問道,後者果然因為這個名字而麵色柔和了不少。

“是吧。”夏洛克低喃了一聲,麵色平靜。

“你變了,夏利。”麥克羅夫特徑自抽了一支煙,靠在窗邊輕輕吐息,灰藍色的煙霧讓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再清晰。

“而你很高興我變了,你也變了。”夏洛克低低地說道。

麥克羅夫特笑了一下,點落了一點煙灰,抬眼看著自家弟弟,他黑色的卷發和倔強的麵容,那個驕傲的孩子長大了,眉眼會因為某個人而變得柔和。

“打算什麼時候辦?”麥克羅夫特突然問了一句。

“比你快點。”夏洛克淡淡地說,瞥了對方一眼,“說實話,你也不年輕了,發際線日漸後退,愛吃甜食三天前已經去看了一次牙醫了。”

麥克羅夫特無奈地笑了一下,他怎麼就忘了,自家弟弟可不是什麼需要人安慰的孩子,他那張刻薄的嘴唇可是連死神都懼怕的。

“這樣挺好的。”麥克羅夫特又抽了口煙,睫毛顫了顫。

“因為不想讓他增添負擔?”

麥克羅夫特看了對方一眼,笑了,“什麼都瞞不過你。”

夏洛克輕輕地哼了一聲,但心情卻是愉悅的,想要得到麥克羅夫特的讚賞看不容易,他曾經為此努力了十幾年,而現在,他們都變了,變得容易妥協,向他們曾經嗤之以鼻的感情靠近。

“格雷格的職業雖然不是非常危險,到底是比普通人要多積分風險,他總擔心就這樣結婚了,他犧牲了我可怎麼辦,嘮叨著沒有人提醒我不能睡懶覺吃太多甜食,可他似乎忘記了,沒有他的時候,我一個人也是這麼過來的,夏洛克,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不是嗎?”麥克羅夫特誠實地說道。

“是的,奇怪又美妙。”夏洛克輕輕地說,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種感受,因為他每時每刻都被那樣一個人包容著。

“我和格裏格與你和約翰可不同,夏洛克,你們還年輕,雖然不像承認,可我到底比你大了七歲,你任性胡鬧的時候我已經在謀劃自己的人生了。”麥克羅夫特站直了身體,一手插在褲兜內,他很少做這種動作,因為矜持,但現在,他做起來感覺還不錯。

“好像我不知道你比我老一樣。”夏洛克瞪著對方,語氣有些惡劣,他不喜歡麥克羅夫特這種話語,他寧願對方又說些討人厭的話,但這種類似兄弟間的真誠,他覺得惶恐,內心裏不得不承認,麥克羅夫特是對的,他是自己的兄長,照顧他是他的責任,而這些情分,麥克羅夫特給了他比普通兄弟更多的關注,因為夏洛克從小就是個怪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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