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洛瑤微眯眼眸，淡淡掃過知秋忐忑的臉，“那天你怎麼說來著？”
“據說非世子麵目猙獰，再頑劣的小孩聽聞他名號都會嚇得乖乖聽話。”
“據說他喜歡拔人舌頭，還喜歡將人丟進萬蛇窖……”
少女隨意閑散依於錦帳床榻，聲音飄飄嫋嫋，輕若沒有重量的柳絮，落在耳裏搔得人心頭癢癢。知秋卻不知怎的，聽著她輕輕嫋嫋的聲音，心裏卻似壓了塊石頭，沉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再問一次，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依舊輕軟無力，但摻了絲入骨寒意。
知秋心頭莫名一顫，她縮了縮雙肩，隻敢盯著自己腳尖：“小姐，奴婢對你忠心耿耿，奴婢怎會害你。”
“好，忠心耿耿。”洛瑤輕吐口氣，摸了摸纏布的額頭，淡淡道：“那就證明給我看。”
知秋抬頭，看向床榻孱弱又醜顏的少女，眼神無辜：“隻要能證明奴婢清白，就算小姐讓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願意。”
洛瑤輕勾唇角，將冷笑隱沒在軟綿聲音裏：“放心，不會叫你去死。”
知秋心頭一震，心底不安漸漸擴大。
“小圓，拿一鍋滾燙的油來。”
小圓眼光閃閃掃了掃知秋，飛快轉身走了出去。
一會兒，小圓捧著一個還滋滋冒著熱泡的油鍋進來。
“知秋在地上跪得久，寒氣一定傳到頭上了。”洛瑤掃過油鍋，眼底浮起一抹滿意光影，“你將油鍋放到她頭上讓她頂著，好袪袪她頭上寒氣。”
知秋一聽，鎮定的麵具一瞬崩塌。她緊咬牙根，垂下頭不敢看油鍋一眼。
小圓歡快應了聲：“哎，小姐真是心疼知秋，奴婢這就照辦。”
燒紅的油鍋放在知秋頭頂，立即燙得她頭皮滋滋作響。
洛瑤暼過她燙焦的發絲，又淡淡道：“再倒兩杯熱水給知秋暖暖手。”
小圓一聽吩咐，倒熱水的動作利索得讓人驚訝。
“知秋，現在是你證明忠心的時候了。”少女掃了眼她瞬間被熱水燙紅的手，柔柔道：“你保持現在這個樣子，跪著走到門口，再從門口跪著走到我前麵；隻要油和水都沒有灑出一滴，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知秋死死咬著牙根，竭力忽略掌心與頭頂傳來的灼痛感，紋絲不動地維持平衡。
洛瑤睨著她佯裝鎮定的臉，幽幽道：“小圓，將油鍋扶好一點，千萬別讓油灑到前麵去，萬一燙到她漂亮的臉蛋，毀容了多可惜。”
小姐這招真狠！
小圓眼睛一亮，忍住笑，十分痛快地扶“好”油鍋。保證隻要知秋一動，裏麵滾沸的油一定會從前麵傾灑而下，燙得她引以為傲的臉蛋麵目全非。
毀了容，她便什麼也沒有了。
知秋一瞬麵如死灰，死扛的鎮定霎時土崩瓦解。
“小姐饒命，奴婢說實話……。”
“小瑤，你終於醒過來了。”
醇厚的男聲不合時宜插進來，打斷了知秋吐到舌尖的真相。
洛瑤麵色一冷，望著匆匆而入的身影，冷清眼眸瞬間聚滿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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