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衛國王府的非世子醜陋可怖,城裏頑皮哭鬧的小孩,隻要一聽到他的名號,立馬就止住啼哭,乖乖聽話。”
知秋睨了眼顫動不止的錦被,果然再聽不聞裏麵悶聲的抽泣。
眼底寒光一閃,又道:“據說,非世子不但麵目猙獰,還殘暴不仁。不管是誰在他麵前隻要說錯一句話,立馬就會被拔掉舌頭。”
她掃了眼停止震顫的錦被,嘴角泛起滿意笑紋。
“據說,衛國王府有個萬蛇窖,非世子最喜歡將看不順眼的人丟進蛇窖,看著人被無數毒蛇活活撒碎。”
“據說……”
洛瑤聽不見知秋後來又說了什麼,她整個人已經陷入極度恐懼中,自動隔絕了視聽。
大約過了半盞茶功夫,知秋才停止喋喋不休。她掃了眼姿勢僵硬的錦被,忽然伸手將錦被大力扯開;盯著小臉比紙還白的洛瑤,輕輕地充滿誘惑道:“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寧願馬上死掉,也不嫁給衛國王府那個可怕的男人。”
洛瑤抬頭,茫然看著近在咫尺的丫環,喃喃重複:“馬上……死掉也不嫁……”
知秋瞄著她左臉刺眼的紅印,忍住心裏嫌惡。放輕聲音,神態溫柔眼神殘忍,道:“對,馬上死掉。”
洛瑤鬆開手,木然摸索下床,昂頭似哭似笑喃喃:“嗬嗬,死掉一了百了,誰也不能逼我嫁人!”
知秋看著孱弱的人兒,將心一橫。閉上眼睛,輕聲誘騙一句:“對,死了就沒人逼小姐嫁給非世子那個惡魔!”
“死……!”
綿長飄忽的聲音似回蕩的風,在室內幽幽盤旋。知秋不敢睜開眼睛,耳畔驀地傳來“呯”一聲巨響,連站著的青石地板都微微顫了顫。
她心裏一涼,連忙睜開眼睛一看,柱子紅色血花盛放。那本就孱弱的人兒如失了活力枯萎的花朵一樣,焉耷著開出血花的腦袋委頓冰涼地麵。
噴礴而出的血花……。
洛瑤手裏勺子一頓,再也沒有胃口。
撞得那麼狠,難怪這兩天她腦子昏昏沉沉,偏偏清晰感知傷口疼痛入骨。
“小圓,你將知秋喚來,我有話問她。”
“小姐不如先休息一下?”小圓接過碗擱在小桌,幫她挪了挪背後的墊子,讓她靠得舒服一些。“有什麼等精神好了再說。”
洛瑤搖搖頭,語氣平淡不容置疑:“去吧。”
“小姐,你找奴婢?”
洛瑤抬頭望向逆光而入的丫環,斑駁光影打在她背上,讓人看不清表情。她吐出漱口水,接過小圓遞來的帕子拭了拭嘴角。
對知秋招手,聲音輕軟無力:“嗯,你走近一點。”
知秋看著軟軟靠於榻上的孱弱少女,心咯噔一下,似突然被人粗暴塞了塊冰進去一般,寒意一瞬直透心底。
她硬著頭皮走近床前,垂眉斂目凝著橘色床幔:“小姐有何吩咐?”
洛瑤眼皮動了動,眸光自她別於小圓的小襖上撇開。淡淡道:“我想知道,誰指使你慫恿我以死抗婚?”
知秋還未有反應;旁邊的小圓驚駭之下立時怒氣迸發:“知秋,你竟然害小姐?”
知秋愣了下,不敢對上小圓駭人的眼神。她立即跪下來,聲音透著輕微顫意:“奴婢沒有。”
“沒有?”洛瑤瞟了眼小圓,見她緊握雙拳氣呼呼盯著知秋。心頭莫名一暖,“那天你告訴我關於衛國王府非世子的事怎麼說?”
知秋吸口氣定了定心神,麵帶委屈道:“小姐忘了嗎,是你詢問奴婢知不知道非世子的事,奴婢才鬥膽將聽來的傳言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