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混小子,讓你媳婦在雨裏站著幹嘛,離我遠遠的,先把你自己媳婦拉進屋裏再說別的。”
齊老爺子眼睛狠狠地瞪著自己兒子,大著嗓子說道。
齊裕是個身形細長,皮膚白白的男子,村裏旁人都說齊裕本不像個種田的莊稼漢,倒是像個讀書人的樣子,齊裕本人有時聽到了也隻是笑笑。
齊裕把自己妻子扶進屋裏,然後著急的跟著自己爹說:“剛才林家大哥來了我們家,說是勸我們出去避一避,不要待在家裏,恐有水災,林大哥很是著急的說完這些話,接著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林屹山是他小時候就認識的玩伴,他很是信任他,兩人小時候很是要好,隻是後來林大哥去了外麵上學考得秀才回來,而他隻是一個種田的,他是覺得兩個人是越走越遠了,但是他內心裏還是相信林屹山的話的,他是個好人。
齊裕沒有把心裏想的這些話告訴他爹,隻是看著他爹等著他給個明確的想法。
齊老爺子沒想到林屹山也來過自己家了,看著眼前兒子急躁的臉,又看了看已經懷孕五個月的兒媳,想到在家裏睡著了另外兩個孫子孫女。
能怎麼辦呢?
到底是沒個去處啊!
“裕兒,你和你妻子先收拾下東西吧,萬一真有個事來得及做準備,讓我想想。”齊家老爺子吩咐著自己兒子兒媳兩個。
“所以齊家的幾個人都沒聽阿爹的離開村子去外麵避一避是嘛?”林溪聽到阿娘講齊家爺爺回到家裏還沒走隻是讓兒子先收拾東西時忍不住發問。
“誒呀,你先聽我講下去嘛,再說以前的人生活更苦活著更難,這不是走不走就一定能活下去的。”柳玉蓮哽咽著輕聲說。
林溪不敢放肆。
齊家的其實在林家人離開的第三天就走了,一起走的還有村裏的好幾戶人家,隻是因為沒有地方去,他們決定去村裏後頭的山裏避一避,杏花村後麵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其中就又一座山半山腰上有一處天然的溶洞,很是適合用來避難。
蘭溪的水越來越高了,真的太不尋常了,以前也有連綿不斷的雨季,但是蘭溪的水從來不會像這樣河水暴漲,漫出河床,也許林屹山說的是正確的。林屹山一家人離開的第二天,村裏人就發現,一夜之間,蘭溪水位漲了有兩米多,但三天,居然就快要漫過河床了。
齊裕在林屹山離開的第三天再次來到了蘭溪附近查看,不能等了。
就在這天,齊裕一家人還有幾戶人家一同來到了這個溶洞避一避,也許等上幾天就好了,就可以回去了。
在洞裏的村民都期盼著。
但是總是事與願違,情況比眾人想象的還更糟糕。
之後幾天不斷有村民從山下的村子走來,聽說蘭溪已經泛濫了,河水已經漫過河床了,甚至有幾戶靠著蘭溪而建的人家被淹了,水都進院子。
山上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早來的幾戶人家已經快沒了吃的了。
待在溶洞裏的眾人聽著雨敲打著石壁,雨下的太急來不及滲入泥土裏就已經化作一股股似要衝鋒陷陣的急流向山下流去,而時不時滾落的巨大山石則是這隊伍裏領頭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