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是沒有要停的趨勢,甚至越下越大。
齊家帶上來的吃食也快要沒了,齊裕和洞裏其他幾家同樣快要沒吃食的幾戶人家商量,決定每戶各出一個人,回到村子裏去拿糧食。
齊裕和齊家老爺子爭論不休,都說要自己去下山。
其餘人都已經做好準備了,就在等齊裕,最後齊老爺子敗下陣來,隻能讓兒子去。
同村的幾個年輕小夥子加上齊裕,一共有七人,七人帶好鬥笠穿上蓑衣,就在大家擔憂的目光的注視下出了溶洞,下山去了。
洞裏的人感覺像是過了許久,一直等到天黑,還不見有人從山下上來。
七個年輕人的家裏人都惴惴不安,不斷地向著山下看去。
齊家老爺子總覺得心口直跳,他擔憂的朝著洞口看去天已經完全黑了,雨勢比眾人想象的還大。
洞裏足足有七八十戶人家,除了齊家還有其餘幾家早早來到了溶洞,村裏還有幾十戶人家後來幾天都陸陸續續上山來了溶洞裏黑壓壓坐滿了人,但是洞裏卻很是安靜,大家都隻是安靜的坐著,或者眼睛呆滯的看著洞裏某處,無一人說話。
突然,洞口傳來了與雨聲不一樣的聲音。
是人的喊叫聲。
齊家老爺子第一個衝出去,是下山拿糧食的那些年輕人回來了,但是在夾著夜色的雨幕中,齊家老爺子看不清他們的臉,隻是在影影綽綽中發覺好似隻有從六人回來了。
“齊裕~”齊老爺子悲痛的喊著兒子的名字,他多害怕裕兒不在這些人中。
“爹。”齊裕低沉的聲音傳來,齊老爹聽到有人喊爹,是他裕兒的聲音。
齊老爹聽到回應沒覺得放鬆,反而是腿一軟,直接跪倒在洞口,老天還在下著雨。
齊裕幾人都扛著糧食,其中有個高大漢子一個人扛著兩麻袋糧食,齊老爹陪著幾人走進洞口,憑借洞裏誰家點著的細小的火堆,數了數,真的隻有六個人,誰還沒回來?
正待齊老爹要去仔細看看另外五人的麵孔時,突然人群裏傳來一婦人尖利的聲音。
“阿寬?我家阿寬呢?怎麼沒跟你們一道回來?”婦人軟著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淩亂著步子向著齊裕一行人走來。
那婦人正是那不在下山隊伍裏名喚阿寬的青年的娘親,那婦人走近,看到隊伍裏真的不見自己兒子的身影,哭著問:“我兒子呢?他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一陣沉默,許久,那個背著兩袋糧食的高大漢子壓著嗓音說:“阿寬兄弟下山的時候被石頭砸死了,那時他走在我後麵,突然我聽到後麵傳來山石滾落的聲音,待我回頭,阿寬兄弟已經被一塊突然掉落的巨大石塊給砸了,我聽到聲響上前去,隻見阿寬已經七竅流血了,摸了下已經沒呼吸了,當場就死了。”
阿寬阿娘不敢相信眼前青年說的話,隻覺得一口心血直向喉嚨上湧,一下子就急暈過去了,倒在地上。
其他人看到了,連忙將她扶起,在石頭上靠著,她的另外幾個孩子還小,隻知道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