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停住腳步，嘴巴微張，呼出的氣體在黑夜中凝成一片白霧，手指因緊緊地握住手機而發白，突然一種巨大的悲痛向她襲來。
她蹲下身子，捂住心髒的位置，這裏像是生生被蓄滿了棉花，柔軟卻讓人呼吸不上來，一滴水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還沒等她思考什麼時候落下的淚，就聽見前麵的貝爾轉過頭驚呼：“你怎麼了。”
夏夏頭低著，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告訴自己不可以哭！不可以！
“我頭有點暈。”夏夏低聲說著，鼻音濃重，幸好貝爾處於擔心中並沒有發現。
她扶起夏夏，“是不是給你倒錯酒了，度數那麼高。”
夏夏搖頭什麼也說不出，她怕她一說就要哭。
“貝爾，我想走。”
前麵三人正在樓梯間等電梯，電梯到時，衛明衝出來喊：“你倆換完了嗎？”
貝爾剛要說話，被夏夏扯住衣袖：“別告訴他。”
“我倆等下一趟！”
“好好，看看你倆要串啥詞。”
衛明的車鑰匙還在她手裏，等他仨人坐上電梯後。貝爾啟動了車。
夏夏坐在副駕駛，她靠在玻璃上，再也忍不住，淚水肆意。
貝爾遞給夏夏幾張紙巾，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這是第一次見夏夏那麼脆弱，也許這就是真實的她，是她們把她想得無所不能，想得即使丟掉了愛也會堅強到底，可她終究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是個會為人心軟，會為人打抱不平，是情感如此豐富的夏夏。
可是那麼好的夏夏為什麼要遭受那麼的痛苦。
她的淚蓄滿眼中，模糊了視線，她擦了一把臉，把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口。
那晚，酒店的前台戰戰兢兢地給兩個滿臉是淚的人辦理了入住，那人臉識別差點失了效。
進門後，貝爾把卡插入，把包放下。
抱住夏夏，大聲地哭了起來。
她哭得比夏夏還要傷心，如果此時有人來看，會以為得不到愛人的是她。
“夏夏，我真的好心疼，嗚，好心疼你，為什麼，為什麼，嗯，老天好不公平啊！為什麼不讓相愛的人在一起，嗚嗚嗚。”貝爾難受地要死，比她高中單戀失敗還要傷心。
“貝爾，我真的不想躲著他，真的不想，可是我不能。”
這一刻情緒終於得到了宣泄，在新加坡她一忍再忍，無人訴說她的愛、她的痛、她的失意。
“我知道，我知道，嗚嗚，該死的顧嶼陽為什麼要去找你，嗚嗚嗚。”
“衛明，他這個混賬，嗚，他太壞了！”
此時柯澍寶的電話打來，她狠狠地按死。
“柯澍寶！他肯定也知道，嗚，也知道顧嶼陽來，他不告訴我，嗚嗚，我，我，嗯，要和他，分手，分手！”
貝爾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現在在她看來全世界都有錯，都傷害了夏夏，都讓夏夏哭。
兩人不知哭了多久，從玄關哭到書桌前的板凳再到後來的床邊，直到眼淚流盡，兩人哽咽著，腫著眼睛看著對方，笑了出來。
“好醜。”貝爾拿手機看了下自己，眼睛紅了一圈，臉頰都是留下的淚痕。
“你怎麼突然哭了。”貝爾哭完了才想起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