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退燒藥的功效,夏夏哭了一會便陷入了睡眠。
顧嶼陽輕手輕腳地走到另一側,拿著毛巾把她哭花的臉擦了擦。
嘴裏還嘟囔著:“假幹淨,哭成這樣也不說去洗臉了。”
擦淨她的臉頰後給她測了測體溫,還是沒有退燒,他拿來退燒貼貼在她的額頭上。
想繞到另一邊坐下看書,卻被床上的人抓住了食指。
他剛剛用冷水洗了毛巾,現下手微涼,估計她燒得有些難受,感受到冰涼物品的靠近忍不住地放在自己身邊。
從食指到整個掌心,被她抓住緊緊地貼在她溫熱的臉頰上。
顧嶼陽保持著跪趴的姿勢,手一直捂著她的臉。
等他的手恢複常溫甚至與她臉頰同溫時被無情地丟棄。
“小沒良心的。”
嘴上雖然說著,照顧人的動作卻是一下都沒停。
拿著溫度槍在她手腕處測了下溫度,已經開始退燒了。
順手換下她額頭上的退燒貼,用冷毛巾擦了擦她的手腳,找來一個墊子坐在床前。
外麵的風撥動窗外的樹枝,刺啦,刺啦的聲音劃破這寂靜的夜。
整個臥室隻留了一盞微弱的橘色燈,光影打在夏夏因病瘦弱的臉上。
顧嶼陽用手背試探著她的額頭,潮紅的臉頰說明她此刻的溫度還不是很正常。
他的食指劃過她的額角、鼻梁、臉頰最終停留在她紅潤的唇瓣處。
這幾年他有多恨她,就有多愛她。
此刻他想永遠把這間臥室的門鎖上,就這樣鎖上,一輩子都不打開。
在這偌小的空間裏,觸碰她、吻她,
甚至同她歡好。
他已不想去管為什麼她會一聲不吭地離開,也不想去問。
隻想占有他,讓他隻屬於他一人。
顧嶼陽從不知自己竟有如此卑劣的念頭、從不知自己愛那麼畸形。
是什麼讓他產生了這種可怕的念頭?
是愛嗎?
他想不通,這一切無解,永遠不會有答案。
就如同,有人說愛是克製,有人說愛是占有。
可他卻用盡了他的理智去壓下這一切肮髒、瘋狂的念頭。
他沉淪在天人交戰之中,這份掙紮讓他越陷越深。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藏起來,獨屬他一人。
可他的理智和修養卻告訴他不可以那樣做。
夏夏昏昏沉沉,不知醒了幾次,也不知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
自己忽冷忽熱,從未如此難受過。
嗓子間像吞了刀片一般痛。
頭疼欲裂,痛到睡不著,但又睜不開眼睛,總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蟲子,自己用手去捉了好幾次都沒能抓住。
等再睜眼時已經是五點半了,她嘴唇有些幹,想找些水喝。
轉過身後正對上了顧嶼陽的臉頰,再近些兩人的唇就要碰上了。
他應該是照顧了自己一夜,累得不行了,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夏夏想他待會定會手麻,腳麻。
她往後縮了縮,坐起身子,輕聲喊:“顧嶼陽。”
顧嶼陽有些疲倦,看了眼時間,“是不是口渴了。”
順手提起自己身旁的保溫杯,倒在床頭昨夜備下了杯子裏。
“昨晚倒的熱水,現在應該正好。”
等她喝完後,他用手試探了下她的腦門,沒有昨晚那麼嚴重了。
他想站起,不知盤坐了多久的腿,早就沒了知覺,加上一夜未眠,哪裏還撐得住。
他一個不注意,往前撲了下,前麵又沒有扶手,他整個人壓在了夏夏身上。
夏夏右手還舉著那個空杯子。
整個人被他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