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彩菜一雙巧手的拾掇下,手塚之家已經從混亂的圈窩變成了整潔的居室。
祖父手塚國一、父親手塚國晴、母親手塚彩菜——他愛人的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客廳裏嚴陣以待。殺生丸心裏莫名湧起一種無奈的情緒,尤其是當他看到母親瑬姬雍容華貴的身姿驟然出現在明亮的客廳中時,更加肯定這次他和國光的生活照樣會被折騰得天翻地覆。
瑬姬看著自家兒子麵無表情下微帶咬牙的隱藏情緒,不由得抬袖掩嘴戲笑個不停。
手塚一家三人似乎對這位妖怪母親的出現毫不驚訝,反而態度親近地打著招呼。
“您不是說過幾天才出現嗎?”
彩菜微笑著問著,瑬姬眉眼流過一絲奸詐的邪笑,隨即端莊而正經地笑道:“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兒子在人類世界的生活啊。”
殺生丸麵無表情地站在客廳中間,頎長而英挺的身姿大大縮減了原本寬敞明亮的空間,顯得威儀十足。然而這份沉著的氣勢在瑬姬下一句話中被擊得粉碎。
“當然,更重要地是看我的孫子啊!”
殺生丸瞳孔一縮,危險地看著語帶歡快的母親。
“您說什麼?”
瑬姬看著兒子冰冷的逼視,毫不介意地重複道:“兒子,努力讓母親我當上祖母吧!”
殺生丸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鎮定,但說出口的話就火藥味十足:“母親你是不是閑得太失常了?”
“啊,是呀,自從你父親死了我就一直孤單地生活著。兒子,我知道你不忍心看著母親我受這份痛苦,所以,毫無顧忌地生一個孫子給母親我吧!”
“母親!”
殺生丸低斥一聲,為瑬姬突然的發瘋而憤怒。先不論瑬姬怎麼鬼使神差跟著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她現在要在他和國光之間橫插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問題,就讓他不得不憤怒。
“啊呀呀,不要生氣啊。”瑬姬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繼續潑油,“又沒讓你現在就必須有,來日方長,我等得及的。”
瑬姬話音一落,殺生丸就冷冰冰地接道:“我等不及了。”
說著亮出右手,妖甲已經鋒利抽長,正森森地顯示著主人忍耐著的火氣。
瑬姬頓時麵色一整,周身氣息變得平穩而端正。
“殺生丸,我需要一個孫子,所以你和手塚看著生吧。”
殺生丸頓時一個輕微趔趄。
手塚一家三人麵色頓時變得千奇百怪。彩菜不受影響地繼續微笑,隱隱還有抱孫子的期待;手塚國晴似乎被這個甚雷的話題雷得全身一抖,然後麵色尷尬地抬頭望虛空;祖父手塚國一就如同老僧坐定般,一雙敏銳地目光一刻不差地看著渾身冷氣爆發的殺生丸,嚴肅的臉上閃爍著激動的亮光。
餘光一瞥就將四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殺生丸頓時有種想拂袖而去的衝動——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一天的時間在思念、躊躇、憂心、期盼中過去了。
當手塚帶著練習過後渾身大汗和缺課日子堆積下來的厚重作業,伴著絢爛火紅的晚霞踏上回家的路時,步伐都拋卻了練習後的疲倦,輕快地任由思念牽引著奔回家。
熙熙攘攘的青學校門口,來來往往中站定的網球隊隊員們看著部長從來沒有過的輕快背影,知情的暗暗慨歎,不知情的興奮地猜測原因。
越前站在桃城的身邊,看到桃城用飛揚的目光看著部長離開的背影,還笑聲問道:“你說那個人在不在周圍?”
越前稍稍催動念力一查探,表麵上卻冷淡地表示沒興趣:“不知道。”
桃城撓撓頭:“老實說回來的時候都不是一起。”
桃城指的是進入時空裂縫之時,越前和不二當然明白,但顯然這句話激起了向來愛搜集的乾的注意力。
於是隻見乾推了推眼鏡,一片白光中幽靈般飄到兩人背後問道:“你們回來之前幹了什麼?”
桃城嚇得一跳,越前不著痕跡地移到他前麵——雖然隻擋得到桃城胸口以下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經曆了部長和那個大妖怪生死離別的淒苦,讓越前產生了從來沒有過的情緒波動,他現在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把桃城拴在身邊,更何況乾這番驚嚇的舉動,他自然是要保護桃城的——雖然根本沒必要。
然而越前這個細微的動作絲毫沒有逃出乾敏銳的目光,於是泛光的鏡片詭異地透出戲謔的亮色。
但是等到一邊海堂不耐的“嘶”聲,這個精明的數據王子就愁眉苦臉地開始自怨自艾——什麼時候他才有勇氣對海堂心平氣和地說話啊。
自從部長、越前和桃城請假半個月後,海堂的脾氣是一天長似一天,網球場上那一招接一招的必殺技是越來越駭人。總之,作為海堂專屬陪練的乾已經快在那長蛇撲咬的招式下麻木地接受遷怒的攻擊了。所以,現在醫務室的老師們都可以走在路上叫出“啊啊,乾你又受傷了啊?”的話。
大石正被菊丸纏得沒空注意這邊的動靜,不二淡然地笑著,不說話,倒是覺得這傍晚的霞光還帶著一點點的溫暖。河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地看著所有隊員們,隱隱感到似乎部長回來後這麼一天,好些東西都稍稍有些不一樣了,是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