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藍點點頭,回的也是一句:「嗯,回來了。」
眼見這對悶罐父女就要冷場,白芷趕忙撮合了些話題激發他們談話,又鼓動甘藍把帶的禮物都取出來分發,才勉強使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話來。
「謝謝你了。」金師傅把白芷叫到一邊,特地謝她,又支吾問道:「甘藍在那兒,是不是給你和你家人添了不少麻煩?這個女娃子被我帶得粗枝大葉的,她要是哪些地方不對,你就…代我狠狠教訓她!」
白芷深解其意,忙笑著搖頭否認說:
「甘藍是我見過最懂事又最細膩的人了,您放心,她從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我的家人也都很喜歡她…」白芷忽然頓住,又慚愧地補充說:「隻是我外公外婆可能…太舊派了些,但他們本質上也是很喜歡甘藍這個人的。」
金師傅表示能理解,他畢竟也同樣是白芷口中比較「舊派」的人,現今雖然是默認的態度,
但內心深處也是不能完全想通的。
「有些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長輩弄不明白,也別因此就跟我們生分了。我現在隻能這樣想: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女兒,隻要你們健健康康、高高興興的就好,其他的,就隨你們去吧。」
「金伯伯,也謝謝您,」
白芷去看甘藍時,也正好迎上對方探詢的目光,甘藍立刻起身朝她走來,以為這是白芷求救的信號。
她小心謹慎地打量了金師傅的麵部表情,卻馬上招來了金師傅的不滿:
「看我幹啥?我臉上有麻子?還沒跟你算帳呢,個死女娃子,翅膀真是硬了,說走就飛走了!」
甘藍不好意思地一笑,囫圇地說:「這不回巢來看您了麽?」
金師傅無心和她嬉皮笑臉,召喚她到書房去談話,甘藍納悶,怎麽雙方的家長都隻愛跟她訓話?沒成想金師傅不知打何處變了個信封出來,交給了她。
一看信封鼓出的形狀,甘藍就猜到了裏麵是什麽,再往裏一看,尺寸小些,不是人民幣,竟然是美金。
「現在兌換美金有限額,你先收著這些,剩下的我打到你美國的卡上。在那邊吃人家住人家的,沒錢就沒底氣!」
「您這是幹什麽呀!」甘藍換了埋怨的口氣,把錢往金師傅懷裏推,「白芷從來不因為這種事情跟我鬧別扭,再說了,我在那邊也能掙錢,你女兒是那種愛當寄生蟲的人麽!」
金師傅不聽她這一套,威脅她必須收下:
「老子都換好了,你難道讓我又換回去,再被銀行宰一刀?你個敗家女娃子!」
甘藍緊緊捏著信封,賭氣不說話,金師傅抽了幾張紙巾扔給她,口吻柔和了許多:
「哭個屁!走去吃飯!」
時近冬至,成都的街麵上飄溢起羊肉湯的味道,有人聞來垂涎,有人不覺掩鼻,而白芷無疑是這後者。一到冬日,人都有些犯懶,金師傅便提出用羊肉火鍋接風,也好暖身體,白芷不好以不合自己口味駁他麵子,隻得勉強跟來。甘藍知道她受不了膻味,於是在席間悄悄發了條短信出去,不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大聲接起來,故意讓全桌人聽到她的講話,然後拉著白芷,匆忙扔下一句說:
「師父師娘,我跟白芷的好朋友正好在附近,你們吃著,不用等我們了。」
不及眾人做出反應,甘藍就帶了白芷出來,為這小小的勝利聳肩竊笑。
白芷回頭看了一眼,低聲問道:「這樣不太好吧?」
甘藍並不當回事,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