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新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美好的假期觸手可及,時間分外轟轟烈烈地向前奔跑著。
雖然不能說事過如秋水無痕,但那天的巧遇也並沒掀起什麼波瀾。四月在周一神清氣爽地回到學校,把新的訓練計劃提上了日程。
忍足也是平常的樣子,看了笑眯眯走進網球場的少女一會,唇角一勾,乖乖練習去了。
沒有人發現一丁點異常,隻觀察力異常敏銳的跡部大爺覺出幾分不同,兩臂交抱,屈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在仿佛不經意的時候問了隊友一句。
“有什麼問題麼?”
有什麼問題?忍足自然不這樣認為。於是他露出難得的迷茫表情,反問了一句,“什麼問題?”
跡部挑眉,返身抽出拍子,“啊嗯?上場——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術中吧~”
於是,就不了了之。
隻是雖沒有波瀾,暗湧總還是存在一點的。
周五傍晚。
四月盤腿坐在地上,眯著眼對麵前兩隻盒子笑了笑,伸手拿過離自己近的那個。
正方形的匣子,包了紅紙,紮了銀色緞帶,正是不久以前Seth在視訊上秀過的,替她準備的禮物。
其實不拆,四月也大概猜得出是什麼東西。那個男人,沒有創造力,又固執,一年一年送的都差不多。話雖是這樣說,看著手中薄薄一疊照片,還是忍不住幸福。
大笑的,陶醉的,裝可憐的,擠眉弄眼的,全是某人傾國傾城的臉。若是上帝看見,會不會掩麵撇頭不忍再睹?還是,會靜靜微笑呢?照片用精致的銀箔鑲好,邊上勾出流雲般舒展的數字15,背後一手灑脫的字體寫著些白癡的話。
“寶貝,又一年了,我還是這麼帥吧~”驕傲狀。
“寶貝,又有不長眼的小子來打聽你了,別怕,哥來修理他!”凶狠狀。
之類的。
四月拿在手上看了好久,收拾整齊,站起來放進抽屜裏。又一年了,總有一天,會連這整個抽屜都塞不下吧?
欣賞過Seth的禮物,自然輪到Lucious。他倒是年年不同,不知今次長方形的扁盒裏又是什麼?值得期待呢。
重新坐下,拖到近前,拆開包裹在外麵的淺灰色麻布,露出精美的黑色鑲金皮箱。四月卻是一怔,微微有些疑惑,這是——
打開蓋子,一把純白色小提琴靜靜躺在金紅絨布當中。
四月盯著它看了一會,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但見背板角落裏低調地鐫著一行銀字。
“送給最愛的April”
簽名Luc,龍飛鳳舞如海上一葉帆船,正是她所熟悉的Lucious的私人簽名。四月抽抽鼻子。這樣看來,這把琴是某個笨蛋親自做的吧。前些日子神秘兮兮地說培養了一個新愛好,說的莫非就是這個?真是——笨蛋。
四月輕輕把琴抵在頸間,正姿持弓,樂音流瀉,隻覺得分外好聽。
比任何名琴都更好聽。
等到她慢吞吞把所有東西都收好,琴擺在琴房的顯眼位置,打算腐敗一下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汽車聲,人的吆喝聲,以及叮鈴哐啷的莫名聲。四月路過窗口,漫不經心地往外瞥了一眼。
各色家具長腳在行走,抗箱子運袋子的來來去去,一輛巨大的貨車之後,尾隨著相當奢華的銀灰保時捷。
嗯,搬家,還是個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