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些人又沒有那麼高的英文水平。他們居然靜靜地入神地聽,沒有一個人抬頭朝上望一眼,龍吟也就得以安身。
黑袍的語氣越來越激動,最後隻聽得“嘭”地一聲,他將書扔在講台上,對下麵的人振臂一呼:
“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下麵的青年也像他一樣,抬頭,伸出雙臂,若痛苦的呻吟,如警世的呐喊。
龍吟猛地一醒。有一個人已經看到他了。“上麵!”一個少年喊了一聲。他立即意識到被發現了,身影一閃,躲進一排排的椅子中間,意圖用它們來隱蔽自己。
但是他失策了。幾個打手樣的男子聞聲而出,向二樓氣勢洶洶地奔來。他隻能低下頭,在椅子中間穿梭,和他們捉著迷藏。忽見二人自背後逼來,他忙閃身進一間小屋。
屋中一個人衝過來,拉起他朝深處走去。這些地方都是陳舊的書房,在一麵巨大的壁畫上,繪著一間丹麥式的森林木屋。
那個人朝木屋一推,木屋立即像一扇門似的打開去,露出一條通道。他正猶豫之間,那人突然在他背後用力一推,他沒防備,一個趔趄跌進了黑暗的通道,聲控燈亮起來。原來這是一條密道,不遠處就是下樓的梯子。但密道另一頭黑漆漆的,隻跳動著一點磷火似的綠光。
那邊是什麼?他剛想回頭問那個神秘的人,發現門已經關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聽得外麵傳來腳步聲和粗魯的問話:“剛才進來那個人呢?”
外麵沒有聲音。他正替那個人擔心的時候,腳步聲卻遠去了,伴著不住的粗口。
有了梯子就好辦了。他順梯子三下兩下躍到一樓,是一間小倉庫,沒有燈,但他能判斷得出,因為到處都是東西。
門在哪兒呢?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電筒,向四周一照,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殺手,也不禁毛骨悚然。地下雜七雜八的東西,並非平常物品,居然是動物的屍骨!有些屍骨已經很幹淨了,有的還很新鮮,似乎死去不久,有的散發著腐敗的味道。但滿地屍體之中,沒有一點動物的皮毛,也就是說,它們是被剝了皮去的!
他一顫。舉起電筒再照四壁,天哪!他差點喊出聲。原來動物的毛皮都被釘到了牆上,倒懸著,張牙舞爪的樣子,很有點要顯魂的感覺。對麵的架子上,陳列著幾個標本瓶,都是死去的極漂亮的動物,像被剪去尾羽的山雞,被剖腹的黑黃相間的蛙,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中間的瓶子,居然盛著一個嬰孩的大腦,還連著點點血絲,默然懸浮在透明的液體之中,瓶上貼著一張紙,紙上冷漠的語句:“傳說中隻有原罪的靈魂。”他鬧鍾陡然浮現出魏燊摩家中地下室的那個瓶子。異曲同工,甚至像是同一人所為。
這簡直是一個殺戮的聚集地。連他也不能忍受,正考慮該怎樣離開,忽聽得外麵隱隱傳來聲音:“空先生的那位朋友!哎!那位朋友!”
舉頭一看房門居然是虛掩的。他向外窺探,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飛快地閃出身去,隨手帶上門。他故意整整衣服,向喊他的黑衣使者大步走去,假裝急切地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使者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可以,不過要站在最後麵,我們不太喜歡生人。”
語氣依然生硬,卻比在夜總會時好出了太多。龍吟心裏不太痛快,卻也沒有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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