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江呀,你要聽什麼?”老者睜開那炯炯有神的丹鳳眼,看向那名叫小九江的孩童!
幼童們聽到老者問話後,都紛紛止聲,齊齊望向那明顯身材較大的孩童!
小九江撓撓頭,不好意思地指著古樹道:
“老村正老爺爺您…,您能講講大樹後麵那塊石碑的故事嗎?”
“嗯兒”老者好似有點好奇問道:
“小九江呀,怎麼又想聽那石碑的故事了”
“是,是…是尋哥兒說,尋哥兒說、那石碑裏應該還有很多故事”
小九江不好意思的回道:
“哦”老者拉著長音又問道“那,尋哥兒說沒說,都有哪些故事?”
“這…”小九江明顯愣了下,低著頭回想著。
好大一會才回憶起來,說道:
“尋哥兒說,這塊石碑應該是不凡之物,裏麵有很多大道理,悟透了石碑裏的大道理,就會明白這方天地的大道!”
“我不知怎麼悟,就想著,聽您多講一些”
“尋哥兒還說,還說這石碑很是古怪神異,讓我沒事多看看,看摸摸。”
“還說…隻要我能明白石牌的道理,我就能做大官”
說到最後,小九江抬起小臉望著老者,像是想得到老者的肯定!
老者眯著眼睛看著小九江。
這個叫尋哥兒的孩童,老者曾經疑惑過,他會不會是轉世之人,雖說轉世之法難成,但世間確有成功之人。
但,那尋哥兒明顯又不是,尋哥兒擁有著純淨的人魂,眉心處有著天生的濃厚“人運”,人魂內並沒有一絲一縷的混濁之氣。顯然隻是出身不凡,家族顯赫得天眷顧的新生之人。並不是轉世之輩!
想來自己應該不會看錯,畢竟當今之世能讓自己看不透的東西,已是毛麟鳳角了。能讓自己在乎的也已不多了。至於家族顯赫。
家族在顯赫,天眷在濃於老夫何幹!
老者隻是很好奇,那個看著整日裏就好像沒睡醒一般,天天顯得無所事事,懶散的小身體透著靈動,小眼裏充滿著無聊,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有時候說話又像個小大人的天眷之人,基本上從不去石碑前的尋哥兒,能說出個什麼來。
當他聽到那句“悟透了石碑就會明白這方天地的大道”時,就微微一愣!
老者雖然知道天眷之人將來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但,這句話還是有點讓他略有些許驚訝。
特別是“這方”“大道”這幾個詞所表達的含義,可不是天眷那麼簡單了。
想想自己的出身,自己還是四十年前,在朝為官時,很偶然的一次“大機遇”才聽明弄懂的!
尋哥兒他是怎麼知道的!
轉世之人?絕對不是轉世之人!就算真是轉世之人,他也不一定能知道!
那是什麼,是偶然,還是!生而知之!自己不是不相信,有這種人的存在!
但,那畢竟是聽說,傳說!
而今,卻好似存在於自己眼前,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存在,生而知之,那自己的事可就………
“老村正老爺爺,您,您怎麼了…”
望著老者眼中像有星星一般閃過的眼睛,小九江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哦,老爺爺沒事,哈哈…老爺爺今兒就在給你們再講講石牌的故事,尋哥說的對,你們誰要是能悟透石牌的道理,都是可以做大官的,都去石牌那兒……”
“哦哦,聽故事嘍”
“聽故事,做大官嘍”
“又要講石碑呀!”
“石碑有什麼好聽的,就一塊石碑。”
………………
“周天之物皆因道生!周天之靈皆因法存!物生萬種,靈生十類!
物生順道,不順則滅!靈存遵法,不遵則亡。
道法皆自然,靈物應有序,故,周天之靈,擇人為長,以人為尊!
然,人多則繁,繁則亂。人既有順天之責,亦有治地之功!皆存無量人運在身,有靈有智,懂是非、知變通,固,錯有大者、天地誅,誤小錯者、人皇罰。
今,朱氏立國號晉,授之汝大晉人皇,降三成國運,掌道法聖旨,行人皇之責,糾之以政,順應周天之道法!
大晉皇朝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任張清陽為青州域、平陽府、清水縣知縣,可調此縣三成地運為已用。授:正七品銜、領一縷國運護身,擔教化民眾之責,行撫民治民之權!……………”
高七尺的石碑前,老者負手而立,白發隨微風在腦後隨意飄拂著,身後站立著十幾幼童。老者洪亮的聲音隨風飄入村中!
正在村口看著入神的村正感覺手臂傳來一震,耳邊傳來“丘…村正,俺喊你老半天了,你咋沒個回應呢”
“咦,俺說呢,你咋又犯楞呢。老村正又在那念碑文呢。”
“走走走,不管他,快隨俺去尋哥兒家取那春聯,俺說呀,今年無論如何也要給尋哥兒他家多送的年貨,前年……”
被迫拉著走的村正、掙脫掉被拉扯的手臂,一臉無奈地看著身前這滿臉橫肉的大漢,趕緊打斷道:“你這渾人,不是去隔壁村轉悠了,怎跑這兒來了,你來這兒拉我做甚”
“俺剛回來,俺婆娘讓俺去尋哥兒家尋個好春聯,俺不識字,尋思著讓村正你幫俺挑個,俺就來尋你了唄。”
大漢解釋著就又要拉著村正走:“走走,快點,村正,去的晚了,好春聯都被尋哥兒送人了”
村正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大漢,直勾勾的看著大漢肩膀處,那兩道被抓破了,正往外飄著棉絮的口子,一言不發!
被村正看的不好意思的大漢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道
“那個,那個…丘…村正呀,俺…俺”
大漢一跺腳“俺丘八要給白娘子賠個不是,俺那婆娘就是個大嘴巴子,啥都亂講,前天兒的事,是俺那婆娘不對,活該受尋哥兒的教訓,俺,俺想讓村正你去…你去…”
“我去做甚”村正不解道:
“你丘八的婆娘亂說白娘子,你婆娘不去道歉,讓你去?”
“你自己不去,又來尋我去,這是何道理”
“俺,俺………”
“你怕!你怕白娘子?”村正一語道破。
“對對對,不不不…不是不是,俺怎麼會怕白娘子呢,想俺丘八在村裏也是個兒有名的人物,怎麼會怕白娘子那弱女子呢,俺是,俺是,俺……”
臉色一下通紅的丘八大聲的辯解道,突然,靈光一閃,趕緊道:
“俺是擔心尋哥兒今年不給俺家好春聯,所有才找尋你村正幫忙裏”
“你若是隻尋我給你取春聯,你可自去,尋哥兒那娃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會單獨落下你一家不給。”
“那白娘子嗎,看在三叔的薄麵,想來也不會為難你們一家子,你自個去吧!”
“俺,俺,俺不管,反正你這個村正,今兒一定要陪俺去”
“丘八,到底發生了何事”村正感覺不對,瞬間一臉正色道:
“俺,俺有點小事需要和白娘子說,但是尋思著,你這村正應該比俺說的話,好使!”
丘八一臉氣喪道!
“俺那婆娘不知從哪兒聽說,今年來巡慰咱們村的是一位大官,這位大官還要在咱們村多住幾日,村裏就俺家房屋大,想騰出來給村裏用”
丘八說著,看著村正的臉!
見村正眼角抖動一下,便明白村正肯定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俺婆娘說,伺候好這位大官後,說不定能給咱們村請座學堂呢。”
聽到學堂,村正臉色一陣愣。
自己做村正七載,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給村裏爭取來一座學堂,自己前陣子還在托人給縣城裏的小舅子說這事呢。可自己那小舅子顯然是無能為力,也不想為此事操心。
也是,自己那小舅子可是秀才了,正為明年的州貢試閉門苦讀,要是考過州貢試,那可是能做官的,做官呀……!
想到這裏,村正就有點激動!不過那畢竟是一州的讀書人聚在一起,自己那小舅子,唉,不說也罷!
村正一臉正色道:“好你個丘八,這麼大的事兒,你居然不稟明村裏,說吧,還有什麼事,一並說來”
看著臉上閃過驚喜的村正,丘八明顯直了直身子,心道:自己是在為村裏做好事,怎麼猶猶豫豫的不敢說呢。
那可是學堂,清水縣一千八百多個村,也就三十六座學堂,自己要是能為村裏爭取到一座學堂,那下任村正還不就是自己的了!隨即膽氣十足道:
“村正,是這樣的,巡慰的大官住進俺家,俺一家都是粗人,沒人會伺候人呀,俺婆娘尋思著,讓白娘子過來給巡慰大人端端茶倒倒水,白娘子這人、你也知道,那模樣端正,又知書達理,想必很能代表咱們村的……村的……”
“形象”村正看著一嘴結巴的丘八提醒到:
“對對,是形象,咱們村的形象好了,那,大官一高興,還不對咱們村刮…刮目高看一眼,咱們村說不定就能爭取到一座學堂呢”
話說完的丘八,凝視著村正!
村正若有所思:這也是一個辦法,想那白娘子的模樣和端莊,定能討得巡慰大人的歡心。隻要巡慰大人高興,說不定,還真能給村裏請一座學堂!學堂呀學堂!不僅是村子裏的希望,也是我丘二的希望…
“說這麼多,尋我去尋哥兒家,不是取春聯吧,是想讓我給白娘子通個氣吧”
村正對著丘八說道:
“還有,你這渾人學個話都學不好,你那婆娘啥都好,就是心眼小了點,當年若不是他爹那事,她一位富家女,那能嫁你這渾人”說著就順著村路往村裏走去!
“村正,你這話俺就不愛聽了,當年俺也是村裏…………”
………………
“好了,今天這石碑的故事就說到這兒!你們若想做大官呀,就好好思索一下。為何我大晉每個村口都有這麼一塊七尺碑,這碑的含義是什麼,又代表著什麼”
古樹下石牌前,講完今兒故事的老者抬起腳,緩緩向村裏走去,遠遠地隨風飄來幾句嘀咕聲!
“一轉眼都已經這麼多年了,……快結束了…!也不知道那幾個老家夥現在都在………,唉!”
十幾幼童還沉浸在老者的故事裏,隻有小九江隱隱約約聽到了老者那幾句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