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晉文王斬河伯(1 / 3)

大晉八十五年冬

京城

三日的大雪紛飛,於昨日亥時方止。

今,卯時,擁有萬年曆史的京城,銀裝素裹,古韻猶存。

京城皇宮正門城牆之上,百丈高的朝天樓內。

九人立於空曠的第九層樓閣內。

朱瞻熜身著滾龍袍負手而立,挺拔的身軀之上,散發著堂堂皇皇的無盡威嚴之氣。

劉瑾八人,身著內官服飾,弓著身低著頭,一字排開立於其後。

空曠華麗的樓閣內,久久未有人言語。

大晉億萬裏疆域的名義之主朱瞻熜,此時,望著皇宮前那奉天廣場中,坐落在天壇之上的通天碑,凝神思索著。

空曠的奉天廣場內,隻有一座金石而鑄的八十一丈高的天壇,獨坐於正中央,雄偉壯觀的天壇,散發著無盡滄桑之感。

天壇之上,一座九百九十九丈高的通天碑,散發著金黃光芒,如一把金黃巨劍般直插雲霄。

整座天壇與通天碑渾然天成,高大威武,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充斥在天地間,神聖亦不可褻瀆。

金黃璀璨的通天碑,凡人肉眼不可直視,其上之文更不可見。

大晉八十多億人眾,隻有十人可觀碑上之文。

朱瞻熜望著通天碑之上,書寫的:《周天道法功德律令朱晉國運書》,許久的沉思之後開口道:

“你們八人,誰想上那天壇。”

身後有“八虎之稱”的劉瑾八人,慌忙跪地連呼道:

“皇爺,內臣不敢。”

“皇爺,奴婢不敢。”

“皇爺,老奴不敢。”

朱瞻熜聽著八人的三種稱呼,又是沉思良久:

“你等八人都是陪著朕的老人了,應當了解朕的誌向。”

“四十年前國朝改製,你們就已不再是奴,都是朕的內臣。”

“外臣可上的天壇,你等也可。”

不待八人應話,朱瞻熜直接點名道:

“劉大保,朕送你上那天壇走一走,如何。”

“內臣願舍了三命,也要助皇爺、掃平域內不法之徒。”

劉瑾顫抖著身子,跪伏於地、激動的大聲回應著。

馮保七人震驚的望著朱瞻熜那挺拔的背影,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

入天壇,祭天應命,執掌國運,攝政大晉。

天下何人敢想,天下何人又不想。

在一人激動七人還在震驚中,隻聽朱瞻熜大聲喝到:

“劉瑾聽封。”

“內臣劉瑾在。”

“朕封你為大晉正一品律政使,入律政堂、坐堂議政。”

“內臣劉瑾遵旨。”

在朱瞻熜話音剛落之際,一絲國運之氣,從天壇之上的通天碑內飛出,迸發著金黃之光,衝入劉瑾體內。

待國運沒入劉瑾體內,隻見劉瑾那鬆弛的臉皮,頓時緊皺光滑起來,瞬間年輕了二十餘歲,身上同時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嚴之氣。

“內臣願舍了三命,也要驅逐文賊世家,以安皇爺之心。”

劉瑾激動顫抖著身子,跪在朱瞻熜身後,大聲喊道。

“朕要你三命有何用,留著三命,好好看著皇城司,多與那嚴嵩走動一番。”

朱瞻熜並未轉身,望著無一雪花的奉天廣場,聲音深沉的說著。

未等劉瑾回話,朱瞻熜又說道:

“起來吧,你已是這大晉正一品的律政使了,再跪著,有失國體。”

“內臣就算入了“天閣”,也是皇爺的內臣。”

劉瑾並未起身,還同馮保等人跪著。

“待你入了登天閣,能不能過了那九階梯,還要看你自己。”

朱瞻熜並未理會劉瑾的話語,接著說道:

“嚴嵩的話可聽,文道世家之言不可信,儒脈之人可用,方孝孺不必與其多言,你自己小心行事吧。”

“內臣劉瑾,謹遵皇爺旨意。”

“待陸宰首入宮,你自去回稟吧,就言,朕有意讓你入下屆文淵閣。”

“內臣謝皇爺。”劉瑾大喜道。

“都起來吧!”

“陸宰首還未離朝,這文道世家就都蹦出來了,這大晉,還有幾分是朕這朱姓皇族天下。”

起身後劉瑾馮保等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誰也不敢接話。

大晉天下有幾分,還是朱姓皇族的天下,劉瑾不知道。

隻因這大晉地域太大了,大的劉瑾,都不知道天下有幾縣,幾村。

大的劉瑾隻知道有個青州域,青州域內的事情他則一無所知。

青州域、清水縣、長壽村。

長壽村村頭,聳立著一棵極高極高的參天古樹,老樹鬱鬱蔥蔥,蓋籠蒼穹,在這冬日裏顯得尤為神異。

樹下坐著一位老態龍鍾的老者被十幾幼童環繞著,一張張帶著稚氣白皙的麵龐,瞪著閃閃發光的眼睛望著老者,個個豎耳翹眉,凝神貫注等待著。

老者依坐於樹樁之上,微眯著丹鳳眼,長長的柳葉白眉順著眼角自然飄下,嘴角微微上揚,略有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顯然是一位祥和親善之人。

老者似乎很享受這種幼童環繞的無盡樂趣。隻見他嘴唇微動,溫和親切之聲響起。

“今日老爺爺給你們講個,文王斬河伯的故事。

“好呀,好呀”幼童們歡呼喜悅著並連連點頭。

“話說太祖祭天立國八載,天下承平日久,四處歌舞升平,天下呈現一片祥和之氣,各地紛紛上報祥瑞,恭賀我朝太祖真乃“天命之人”。

“然而,在大晉八年冬,年暮將至時。一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於京城東麵的永安門前,敲響了沉寂許久的通天鼓,沉悶的鼓點聲徹響京城,引起滿朝文武嘩然,百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如今天下已定,河清海晏,天下有何冤情非要以命擊鼓。

通天鼓,鼓響人亡。何人何事要以命鳴冤。

太祖勃然震怒,嚴令錦衣衛徹查。

七日後,錦衣衛捉拿洛山府五品知府回京,並詳稟太祖。

那以命擊鼓之人乃洛州域、洛山府城內、一朱姓之人,此人姓朱名器,二十五歲,乃朱家長子。

朱家以“和”治家,世代以鑄器為生,鑄造手藝精湛,家中人丁興旺,也算富家一方。

前年夏,鄰府有一“文道學士”之子陶醉,偶然得知朱家有一祖傳之物,疑似《六藝》“雜藝”中的鑄術。

要知道《六藝》乃是周天演化之物,何等珍貴。天下文道之士都奉如至寶,每出現一物,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如今陶醉得知此物下落,哪能無動於衷。陶醉苦思良久後心生一計,便主動結交朱器。

時日已長,兩人又年歲相同,便以兄弟相稱。

去年春,陶醉共邀朱家同輩一十五人於九通江中劃船之際。用秘法引江中怪魚襲船,陶醉舍命救朱家三人而逃,其餘之人在無一人生還。

朱家自覺虧欠陶醉良多,又幸陶醉舍命救子性命,朱家主便親自上門致謝。

陶家言:陶醉與朱器乃真心相交,為手足丟了性命,陶家毫無怨言,朱家不必愧疚。又言,朱家乃至善名家,陶家有一女又與朱器相識,陶家願嫁此女入朱家,從此兩家便親為一家。

朱家主聞言大喜。不日,朱器便與陶家女結為連理。一月後,陶家女在朱家離奇死亡。文道世家之女無故亡於商賈之家,陶家大怒,官府大驚。

官府查案數月乃無頭緒,陶家又不依不饒,把朱家搞的雞犬不寧。最終朱家無奈,為保全自家安寧,使家族得以延續,更為平息文道陶家怒火,不得不接受官府調和,以祖傳之物賠於陶家。

哪曾想,陶家得朱家之物第三日,便又登朱家大門,言朱家竟敢戲弄陶家,謊以一鑄鐵秘方來欺詐陶家,更言,如若今日不拿出“雜藝”鑄術,便讓官府給朱家治一藐視皇權公正之罪。

朱家不明所以,隻能言辭鑿鑿地說、家中隻有祖傳的一鑄鐵秘方,沒有什麼“雜藝”鑄術。

陶家不饒,便喚洛山府知府來此。

陶家有人於京城朝中為官,陶家又是文道世家,知府不想得罪,便把朱家上下五十九口全部押入大牢,先寬慰文道陶家在做下步打算。

陶家把朱府翻了幾遍,仍未找到“雜藝”鑄術,怒火更盛。

在陶家威逼利誘之下,知府大人不得已、隻好對朱家之人嚴加拷打,在打死數十人之後仍未有所得。

陶家更怒,一個小小的商賈小戶竟敢欺詐文道世家,文道一怒,死傷無數。

一深黑的夜裏,朱家之人在大牢裏離奇死亡。

知府得之大驚大怒,驚的是,陶家怎敢做出如此之事。怒的是,陶家太沒把他這個大晉知府放在眼裏。

然,陶家乃文道世家,當代家主更是“道命”入體的文道學士境的高人,聽聞馬上便可更進一步。

還有那在京為官的三品京官重臣。

知府大人如今隻是一個五品外官知府,修行上更是不如陶家,帶著官運修煉至今、才把“道命”引入體內,剛摸到文道的門檻。

若不是知府大人有國運護身,麵對陶家家主時,知府大人恐怕連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再者,此事知府大人也有參與,知府大人也沒必要為一商賈之家、得罪於文道之家。想來洛山府何其之大,自己又是這一府之主,隻要自己不上報,此事也就會慢慢平息下來。

安慰自己後、無奈的知府大人隻能把此事壓下不報,讓時間來抹平此事。

然、天有狂風暴雨,人有氣運護體。

那朱家雖為商賈之戶,但也是和善之家,祖祖輩輩不說積德行善,也無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朱器生於此家,不說一世大富大貴,但,周天必然不會讓其死於非命。

被“至交好友”以“命”救了一命的朱器,不僅大難不死,還迎娶了文道世家之女,可謂是春風得意迎風飛。自己都感慨自己命真好。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還未從得意之中清醒過來的朱器,在一日醒來之際,發現自家夫人於身邊已無呼吸。嚇得朱器連滾帶爬的呼喊不止。

驚嚇過度又驚怕不止的朱家,終於用自家祖傳的鑄造秘方,平息了文道世家陶家的怒火。

朱器於當天就去了城外二十裏處的寺廟上香求算,以緩近些時日的不安與恐懼。

在寺廟山腳下,朱器看到了已亡的兄長陶醉剛從山上下來,大驚不已。驚訝不已的朱器連忙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