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憐司在大廳裏審視了一番,確認仆人們都有認真做自己的本分,他朝一直跟在身邊的管家點頭:
“保持現狀。”
“是,少爺。”
管家稱是,然後就聽見二少爺先是頓了一頓,才有些遲疑地問:‘
“沈小姐在做什麼?”
管家哈裏愣了一愣,而後恭敬答道:
“沈小姐在琴房和大少爺合奏。”
“是麼?”
逆卷憐司反問了一句,而後輕輕推了推眼鏡看,不知道是不是哈裏管家的錯覺,他覺得二少爺的心情好像下降了幾個百分點。
“馬戲團的票送到了沒有?”
沒等哈裏管家想明白,少爺又問了,他馬上答道:
“一小時前已經送來了。”
也是二少爺寵著五少爺,管家這樣想著:這場莫斯科著名馬戲團的票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售罄了,二少爺是用了特殊關係才把這原本不開放的包廂售票給弄到了。
這樣想的哈裏管家,試探地加了一句話:
“家主送給二少爺的那把大提琴我都有讓人好好保養。”
“……”
逆卷憐司忽然沉默了。
過了半晌,他對哈裏點頭:
“讓人給我送到琴房。”
“是,二少爺。”
這座府邸的琴房很寬敞,樂器種類繁多,各種原版譜和原版錄音充斥著兩大排書櫃。沈悅瀾坐在九尺演奏琴前,和拿著小提琴站在譜架前的逆卷修討論著進行中的埃爾加小提琴奏鳴曲。
“你有什麼建議?”
沈悅瀾看著譜麵問道,剛剛他們合奏了一遍第一樂章,整體感覺還算統一,但是沈悅瀾總想著做出一些更加細節的東西。
逆卷修拿著琴弓按著譜子,說:
“第八段開始,pay
more
attention
toeach
other.”
“好。”
沈悅瀾拿起筆做標記,試著彈了幾個小節,用眼神詢問逆卷修覺得怎麼樣,對方朝她點頭:
“就是這樣,小提琴和鋼琴的主旋律互相呼應。”
“明白。”
沈悅瀾把手放下來,忽然有個想法:
“如果下次還有舞會,不如我們演這首曲子吧?”
她有些情不自禁地期待當眾表演,逆卷修聽後挑眉:
“你確定你隻和我演出,不和憐司?或者其他人?”
“我隻知道你會小提琴啊。”
沈悅瀾奇怪地看他一眼,逆卷修想了想,知道她說的是事實,於是把小提琴放在一邊,拿起鬆香刷琴弓,一邊說:
“憐司大提琴技藝高超,一首巴赫的無伴奏可以讓倫敦最挑剔的樂評人挑不出錯;綾人雖然不喜歡演奏樂器,但是在父親的壓迫下單簧管倒是有點樣子;禮人和你一樣鋼琴技巧精湛,但是他不喜歡在別人麵前演奏;奏人的聲線很棒,曾經在童聲合唱團救過場;昴的母親喜歡中提琴,所以就算他不喜歡也還是學了。”
“修少爺對其他人的情況都很了解呢,應該說真不愧是長子麼?”
沈悅瀾翻著譜子,一邊評價:
“明明是個極其有智慧的人,卻時常讓人看到無所事事的態度,還是說這是大智若愚的一種表現方式?”
“你是在誇獎麼?”
“算是吧。”
“謝謝了,我隻是不喜歡管事。”
逆卷修把鬆香放好,拿起小提琴調了調音,才繼續說:
“掌權人這種事情,憐司比我更合適。”
“我並不想知道這些事情。”
沈悅瀾有些無奈地搖頭:
“到目前為止我依舊是個客人。”
“那可不一定,”
逆卷修架起小提琴:
“今天晚上,有人精心為你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隻是不知道對你而言是否是一場驚喜罷了。”
說罷,他在沈悅瀾疑惑的目光中,獨自奏了一曲聖母頌。
逆卷憐司在書房裏,聽著管家的彙報:
“托尼已經將馬場這幾個月的修繕工作完成了;遠東的商船正在太平洋群島上駛來,大概兩個月後到港口;荷蘭的公司分部近段時間運作良好……”
紫發的青年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一隻萬寶龍,輕輕地敲擊著桌麵,大腦在快速地進行信息的整合和分析。
等管家彙報完,他就看見他的二少爺已經將剩餘的文件都批好了,他心裏再一次對二少爺的工作能力表現出驚訝。而當他想要轉身出門的時候,憐司發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