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睡呢?”蔣鬆小聲問。
“嗯,”付一傑翻了個身趴到床邊,“你喝多少酒啊,這酒味兒都直衝雲霄了。”
“沒少喝,我都暈了。”蔣鬆低頭換鞋的時候沒站穩晃了晃,他抬手想往上鋪床欄杆上扶,一把抓在了付一傑手上。
付一傑下意識地想抽手,但沒等他動,蔣鬆已經迅速地鬆開了手,順著勁倒在了床上,悶聲說了句:“晚安。”
“晚安。”
軍訓開始之後兩天,付一傑都沒能把班上同學都認全了,除了同宿舍這幾個人,他看誰都長一個樣。
再過了幾天,同宿舍的人他也快不認識了,都曬成了統一的色兒,黑成一片,他隻能大致從體形上認出許豪。
付坤打電話來說在家裏裝好網線了,給老媽申請了個qq號,讓他找個地方上網,視頻聊聊。
拉練完了之後,付一傑顧不上累得半死,晚上跟蔣鬆在學校後門一個小雜貨店的二樓找到個網吧,電話線上網,一根線連了十幾台機子,但外部設備還挺高端,都配了攝像頭和耳機。
進去的時候屋子裏人都坐滿了,全在聯機玩紅警,隻還有一個位置了。
“你上。”蔣鬆拿了張凳子坐在他旁邊。
付一傑有個qq號,還是在以前電信的網吧20塊一個小時的時候申請的,那會兒還叫oicq,他好玩申請了,還傻了吧唧的在昵稱那欄填了付一傑,不過之後一直也沒用過。
好在密碼還記得,是付坤的生日。
費了半天勁上了qq之後,付一傑查了付坤給他的號,看到了老媽這個號的名字,花仙子露露。
“你媽自己起的?”蔣鬆在旁邊看樂了。
“大概是,”付一傑笑著點點頭,“要我哥給起名字肯定叫長安之星……”
付一傑戴上耳機,點了視頻聊天。
畫麵卡了能有一兩分鍾才突然出現了付坤皺著眉的臉。
臉出來沒到一秒鍾,就又定著不動了。
看到付坤臉的時候,付一傑頓時心裏一陣狂跳,莫名其妙地就覺得自己連眼皮都開始發燙,他偏了偏頭,怕蔣鬆看出他的不對勁。
付坤的臉像照片一樣定格在視頻框裏,付一傑試著喂了幾聲,就聽耳機裏唏裏嘩啦地響,夾雜著付坤忽遠忽近的喂喂聲。
“打字吧,”蔣鬆看得都著急了,“這破速度。”
付一傑:聽不清,打字吧
花仙子露露:你旁邊的是誰?怎麼長得有點像蔣鬆?
付坤認人很厲害,去他店裏買過一次衣服的人,過幾個月再去,他都能認出來,但付一傑沒想到他居然能一眼認出十年沒見的蔣鬆。
“你哥神人啊,”蔣鬆也吃驚了。
付一傑:你牛啊,是蔣鬆,他在我下鋪
花仙子露露:我這邊你倆的臉定著沒動,特別傻
沒等付一傑把字打完,他手機響了,拿出來看到是付坤打過來的。
“怎麼視頻著還打電話啊?”付一傑接起來問。
“費勁死了,”付坤嘖了一聲,“我倆手指頭杵半天才出來一個字兒,不如打電話呢,主要是媽想看看你。”
“我還沒去問宿舍裏能不能裝上網線呢,我們這裏就一個電信的營業廳。”付一傑笑笑。
視頻上定格著的付坤的臉終於動了一下,變成了老媽瞪大了眼睛的臉。
“我看到媽了,”付一傑笑著說,“以前沒發現老媽眼睛這麼大呢。”
“二寶貝兒!”電話裏傳出了老媽的聲音,“你怎麼黑了這麼多!”
“曬的,軍訓都在太陽底下,我還算好的,我們宿舍有人黑的就剩牙和眼白了。”
“累嗎?宿舍同學怎麼樣?你哥說剛你旁邊的那個是你小學那個好朋友?”
“嗯,是不是很巧。”付一傑笑著說,扭頭看蔣鬆的時候卻發現蔣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開了,叼著煙站在網吧的窗戶旁邊。
“多好,有個認識的同學!”老媽聲音很大地說,“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你爸和我都挺好的……”
“等等等等!”付一傑一聽就知道老媽又得突然掛電話了,趕緊一連串地喊,“電話給我哥給我哥。”
“在呢,”付坤笑著說,“我先搶過來了。”
“……其實我也沒什麼說的了。”付一傑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讓付坤接了電話是想幹嘛。
“知道了,回去吧,這陣兒軍訓累吧?還有幾天?”
“沒幾天了,我倒沒覺得累。”付一傑衝著攝像頭笑笑,也不知道付坤能不能看到。
“反正你自己注意點兒,一個人在外邊,”付坤的聲音裏帶著擔心,“沒事兒也別跟同學出去瞎玩……”
付一傑靠在椅子上,看著視頻裏付坤卡著一幀幀跳出來的畫麵,心裏的想念一點點變得強烈,他伸手在屏幕上付坤的唇上輕輕摸了一下,一想到這才剛開始軍訓,他就一陣難受,一直強壓著的話還是沒能壓住。
“哥,”他皺著眉,用很低的聲音說,“我想你了。”
那邊付坤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知道。”
“我回宿舍休息了,掛了。”付一傑突然有一絲慌亂,飛快地合上了手機。
站起來轉身想叫蔣鬆的時候,發現蔣鬆已經抽完了煙,就站在他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目前還看不出蔣鬆是情敵還是別的什麼。話說蔣鬆沒出過國啊,也不是小胖子啊,為什麼你們腦補得如此神奇而統一……